清早六点闹钟响起
我在厨房冲奶粉
客厅的公文包落着灰
镜子里白发又多了几根

退休证红得刺眼
盖着三十年钢印
可孙儿的哭声一起
什么会议铃都忘了

从前签文件的手
现在会试奶温了
电脑屏的亮光没褪净
倒分得清饿哭还是困哭

女儿加班的深夜
我折起工卡收进盒子
像当年藏起第一份工资
塞进母亲枕下那样轻

Excel表格糊成辅食温度
同事电话变成儿科急诊
但不说委屈——
工卡压在新相册底下
旁边贴着孙儿笑脸
这就是我的新岗位

夜里熨着小小衣裳
月光探进窗户
照见办公楼梧桐落叶
也照亮游乐场彩虹滑梯

所有付出化成暖意
让儿女去闯
让孙辈平安

今早阳光跳进窗
我抱着娃娃哼歌谣
忽然看见每条皱纹里
都藏着同样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