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棵树，做一棵纯粹的树
既然在土里生了根
那就由根来诠释
什么是一棵树的高度

如果在树的枝头，有鸟儿飞来
那就让它们筑一间小屋吧
它们清脆的声音，可以传达
你对另一棵树的问候

夜幕降临时，请用密集的树叶
遮蔽鹰的双眼吧，也请借助
风的颤动，把一支玫瑰
送给蠢蠢欲动的猎手

当然，不能太相信园艺师的话
他们会污蔑你的巍峨
—— 把你卷曲成马路边的侏儒
—— 把你在花盆里的匍匐
写成他们的故事
你还是努力嵌入天空吧
这世间厚厚的尘土
只有云，只有云彩才能洗濯

如果有一天，有人轮着斧头
砍断了你的年轮
你该庆幸，你没有等着腐朽
你要从斧凿的寒光里
读懂什么叫画栋雕梁
或者，从你曾经的根须里
抽象出另一棵参天大树

做一棵树，做一棵纯粹的树
相信你的根，相信脚下
永不辜负你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