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种柑橘的人

文/叶仁军

种柑橘的人，
生在水边，生在山上，
生在一个叫双龙的地方，
生在一个叫竹坪的地方，
他们种下一株，种下两株，
种下一千株，种下一万株，
直到种下一个秋天，一片金黄。

当两条河流，还不被人知晓的时候，
种柑橘的人，就已种下一片云彩，
用他们的背影，用他们微明的晨光。
在每一寸土地，在每一株树下，
他们用一双粗糙的手，撑起一片蔚蓝的天空。

种柑橘的人，会和柑橘一同生长，
一同开花，一同变老。
他们会在黄昏时，望着鼎圣寨。
那古老的岁月，与长着青苔的条石一样，
和风云在一起，和柑橘在一起，等待花香。

柑橘会在人们入睡的时候，
温习那一把闪亮的锄头，那缓慢滴落的汗珠，
让土地变得厚重，变得深沉。
它们不会打扰青春，无名的忧伤，
它们不会打扰屋檐下，沉睡的老人，
是它们，让这片山岗充满吉祥。

种柑橘的人，和柑橘心意相通。
他们会把自己的生活，自己一天的每一个细节，
种进柑橘的每一瓣果肉里，每一滴果汁里，
让吃柑橘的人，口齿生香。
去留念这里的每一条河，每一个山梁，
每一朵云彩，每一个黄昏里回家的背影。

2023.8.24重庆

注：8月22日云阳县双龙镇采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