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我的口袋里没有钱
文/王一土
不知从什么时候
我发现自己口袋里空空的
手伸进去——家徒四壁
仿佛伸进无边无际的宇宙
碰不到黑暗的冰壁
捋捋散乱的长发
将空虚埋进衣领里，向前走
一直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一幢幢高楼自由自在地由脚下涌出
在公路边——挺立
在小河旁——昂首
在农民的眼角处
偷偷生长——一片景园
在耕地的黄牛前
渐渐站成——一片风景
/
我曾怀疑自己的眼睛
怀疑这些高楼大厦
是何以如此——
这般乖巧地耸立在麦苗的头顶
是不是城市拥挤不下
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有什么其它的遭遇
被迫逃难到乡野
是不是城市人住着失眠了
用脚将它踹到野外
是不是城市堆满了——
用废品换来的金币
是不是城市的太阳变了颜色
是不是城市内开始种麦子了
点花生  
买牛  
开垦所谓——
自然造就的天方夜谭的荒坡
是不是啊？——
城内挤满了太阳
月亮，洒满星光
/
这一切太突然
并不突然的是我的口袋里没有了钱
缺钱的饥渴比求知更困难
恨不一下
用舌头将踩在脚下的柏油添干
吸尽它最后一点油渍
品尝点金钱的味道与麦面香
来填补我这辘辘饥肠
没有，什么都在虚无中逃离
逃离着现实的回味
/
正正目光
前面是高楼挡住目光的山
后面是倒影头顶砸下来的楼山
脚下的柏油路
亲切地吻着鞋底印下的花迹
仿佛一串串印刷的纸币
左边是楼山——楼连楼 
右边是楼山——楼连山
前面是楼山——山连山    
后面是楼山——山边楼
唯有头顶是那片
女娲曾经补过的
依旧蔚蓝
/
我从心里捧了把黄土
是对昔时的留恋
折下路边一片带叶的树枝
偷偷装进口袋里
充当私房钱
自然——我的口袋里没有钱
现在人穷的真可怜连土地都喂养不起
农民穷的用金币补裤子
却没钱向天空买一片地
回家种麦子
/
我急匆匆地往家里走去
要将这一把心土放到无水的锅里
拢成一堆土山
插上带叶的树枝
我准备三年不出门
在那灯下独自将诗提炼
提炼出最精美的章篇
展显在世人的眼前
收获明天漏下的星片
净化心中故土的乡间
捡起阳光金子般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