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时
走出父亲走了一辈子的那条山路
夕阳的阴影里,清明的寒意
穿透了我的肌肉及毛孔
父亲曾背着朝霞走出山路
最终担着月亮又回到了木屋
晚年开始在后山上给自己挖穴
如今他的血肉已经和山融为一体
我听到山顶的土丘发出窸窣声
也许是父亲在为儿子送行
三哥在路口告诉我三叔病了
病床上的三叔骨瘦如柴
拳头握得很紧,他渴望活着
侄子点燃的炮竹闪烁五色花朵
而瓦砾和砖块异常沉默
几粒雨滴飘落头顶
意外的剧情,淋湿了我的眼睛
一个又一个老人都走了
我们承受生离死别的麻木
脚下这条弯弯曲曲的山路
这一辈子必须走下去
至少每年清明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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