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潘先生雕像前（外一首）
         吴   青
你遥远而又贴近
熟悉而又陌生​
没有人关心你的来历
他们磕着瓜子，玩着象棋​
记忆在时光里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也就在那一余霞成绮的傍晚
我走上去，轻轻的抚住你
灰白的长衫，厚重的卷​轴
抬头仰望——
文人的沉郁冷峻矜持孤傲
志士的横眉冷对摧枯拉朽

你说，诗是内心的律动
自然与生命的水乳交融
你，用鲜血生命写诗
对待亲朋和劳苦大众
你，温婉柔情而又豪放直白​
拿着针线悲苦的妈妈和姊姊
相濡以沫的妻子和志同道合的知己
而面直凶残冷血的敌人，你
是狮子般迅猛披靡的勇士
你用苍凉遒劲的笔，呼啸着
刺​向——

你从湖畔诗社的光环里走来​
你从贫窭民众的期盼里走来
你从沉沉夜色的苍茫中走来
你将燃烧的炽热的奔放的生命
化作苍穹里一颗划落的流星
将每一寸的光和热撒落人间

夜空里，你轻轻的远去，消失
驶向繁星春水童心的彼岸
让我静静的看啊听啊想啊
劈开的星空，灼化的陨石
远行的慈母姊妹，和同仁
夜更深更沉，唯有我
孤独的守望，思索
守望你曾经的夜晚
你的真诚，你的渴求
你生命的价值

        你始终都在
          （一）
这世道是扭曲的，灰暗的
每一滴的泪水都存于贫瘠的几何学里
你立志为严冬保一缕光茫
为闪耀的星辰保留一丝梦幻​
你不停的奔跑着呐喊着攻击着

我们曾经在梦里，似乎又在梦外​
相信你就活在浩瀚的苍穹
也许是启明，也许是北斗
相信你已为春日打开了天窗
或者天井
我相信，你始终都在
为我们准备了诗和远方
甚至，话筒

      （二）
从不怀疑你的伟岸，真诚与坚定​
​以至于关押的监狱，也萌生退意
你手握诗卷和真理，透着
布尔什维克圣徒的​从容
在廖廓苍茫的天宇下​
燃烧起一堆又一堆的星星之火​
最后，完全的蜕变升华
涅磐​成岿然屹立的铜像

抚住你长衫的那一刻
我听到了狱室间敲击的声响
刽子手羞恼燃烧天空的卷曲
我写出了最悲凉的诗句
我意识到漫漫的长夜里
我们难以背负的行囊
诗句——
跌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202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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