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欲望弄疼了她



何必纠结于数字
在人们谈论是非的下午
她把自己卷曲起来
卷进一张木床的中心
卷进一串数字的节点

几只麻雀在墙头上叽喳
天空仿佛被叫声压低
压在她被中年遏制的身体上
还有什么精力去打开闭合的部分
屋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没有回应
只是动了动脚上的光

权利

一粒种，一个穴
一个穴，一把黄沙
深不得，浅不得
五月，我们如法炮制
机械的劳作
掌握着种子的生死
点种人，沉默不语
埋沙人，沉默不语
权利，至高无上
偶尔他(她）会抬起头望一下天
或是来回转一下脖子

如何在疼痛中死去

吞下红白的药片
疼痛就有了去处
祖母这样，母亲这样
很多人都这样
我们无法遏制衰老与劳作带来的病痛
只能用糖衣炮弹驱散
白天劳作，夜晚在疼痛中睡去
年复一年，依赖于这些花花绿绿的颜色
努力的活着，被动的爱着
似乎一生只想一件事
如何在疼痛中慢慢死去

向命运低头

莫名的脖子疼
让我暂时失去低头的本能
躺在六月的土炕上
想着在田里劳作的人们
肆虐的蚊虫，强烈的阳光
低头，把身体弯成一个拱门
承受生活的碾压
没有人会为彼此被吸去几滴血而打抱不平
只是，等待和希望
此时，我似乎应该为疼痛而欢呼雀跃
因为在这段时间里
我可以高傲的说
有那么一天，我——不用向命运低头

老徐厌说

老徐厌说
在青苗地里，你可以怀想一把刀
说实话，这句话使我陷入绝境
我不知道该怎样理解
一把刀
可以杀生，也可以杀己
而我不具备这样的胆量
在我身体里
它仅仅是一个名词
早已被汗渍夺去寒光
在慢慢生锈，褪去寒光


无题

低头，弯腰
弯腰，低头
拔草，拔草
鸡鸣而起，日落而息
机械式的劳作
让我时常厌倦这样的生活
责怪年轻时自己的无知
责怪父母的贫穷，无能
诅咒让我流汗的太阳
可当我在城里晃荡了一天之后
我却变得焦躁，恐慌
无法适应城市的冷漠与嘲笑
开始想念我的土地，我的庄稼
想念挂满露珠的早晨
还有蹲在地里劳作的父母


“看吧！瞧那一副贱骨头的样子
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