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轻尘


诗名一个“蜕”字，却徘徊进化退化之间。诗人原以成蝶为美，不料成飞蛾扑火之壮烈。
是诗人之幸，时代之幸。还是时代造就了诗人，诗人成就了时代。无论如何，这是中国人的情怀。
心向和谐静好，愿身以蝶，愿身以美。但谁破坏之，愿身以蛾，杀身成仁，九死不悔。
诗意的蛾总是拥抱火焰的，蛾作为一种义无反顾的献身精神，出现过众多诗人的诗篇里。但多是心甘情愿、甘之若饴的自我从容。
而诗人提出来一个新的视觉，从蝶成蛾，是被动的选择，但也更加凸显了诗人的真性情。涉猎蛾物相的，诗人曾写过《飞蛾》《我的梦已被剽窃》两首。第二首和这首《蜕》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我的梦已被剽窃》中，诗一开头就写下“飞蛾扑向灯火”，然后诗人以蚕自诩，“我自投于沸水”，与“飞蛾扑向灯火”呼应，引出第二段梦被剽窃的“因”。“桑柞树啊，我的梦已被剽窃/我纯白的丝/织成了高贵的绸缎”。转而以飞蛾做喻，进一步说明被剽窃的“果”，“我飞翔的翅膀/超越了生命的高度”。
通过飞蛾、蚕反复互喻，提出了质疑:我们，蛾和蚕为之献身的梦想，究竟是什么？究竟值不值得？
两厢对比，《蜕》更加积极。《我的梦已被剽窃》以反问结束，有否定意味。《蜕》以陈述结尾，则充分肯定了殉道者的意义。


附：《蜕》
我吐尽相思变成蛹
一次一次蜕化
我渴望，成为
一只蝴蝶的美丽

我张开飞翔的翅膀
在梦中破茧而出

一只飞蛾
扑向黎明前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