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跌跌撞撞的雏鸟
翅膀未丰时衔来蒲公英的诺言
三年前的九月在指缝抽芽
小班教室的玻璃窗结满露珠
老师呵气融化了我怯懦的棱角
调色盘在掌心开出四季
中班的积木堆成彩虹塔
午睡时蜷成毛茸茸的句号
我学会把哭声折成纸飞机
抛向涂满太阳的画纸边缘
大班门口的滑滑梯褪色了三圈
唱着儿歌的我已能牵着影子散步
那些跌倒后攥紧的泥土
在毕业歌里抖落成星光
蝉蜕成为挂在走廊的最后一扇风铃
此刻栀子花淹没掌声的波涛
我挺直脊背像小松树交出答卷
老师眼角皱纹忽然泪光闪烁
是三年来所有孩子的乳牙
在时光河床折射的微光
我摘下额头的向日葵
放进漂流瓶交给六月季风
明日的潮汐将漫过礼堂台阶
而我终将成为自己的港口
在星辰大海里打捞这三年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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