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浓眉,满脸皱纹,
开着破旧的白面包车,
缓慢地,倒停在小区门口。
一张憨厚的脸,带着几分矜持,
他下车,指了指车身,
我知道,这是工程车,
拉满水泥、沙子、大块砖。
他打开车后盖,
憨态可掬的师傅,
抽出小推车。
我上前搭把手,扶着车把,
师傅点头致谢,
脸上露出憨憨的笑。
一车,两车,三车,
师傅一车车装上,
推进地下室,又一车车卸下。
终于,车里空了,
师傅掏出一包烟,递给我:
“抽一根?”
“不抽烟,谢谢!”
他愣了一下,
“是我得谢您!”
那双粗糙的手,微微发抖,
像是经历了无数风霜的枝干,
在风中轻轻颤动。
他哆嗦着,费力地拔出一根烟,
手指上的老茧磨得纸烟咯吱作响,
烟丝在抖动中微微洒落。
这双手,搬运水泥、沙子,
失去柔韧,
抽烟的动作却如此笨拙
这双手,像橡木皮一样粗糙,
却有着细腻的温度。
每一次触摸,
都是对生活的敬畏,
每一次颤抖,
都是对命运的坚韧。
在夕阳下递烟的动作,
让我想起当年父亲领我求学时,
递烟的姿势。
父亲的手,没有这么粗糙,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
几十年烟龄的手,夹烟的动作很熟练,
烟卷在他指间轻轻转动,
优雅而从容。
可这同样的姿态,
却让我眼睛模糊。
不同的手,
一样的动作,
却承载着不同的岁月与故事。
父亲的手,是岁月的沉淀,
师傅的手,是生活的磨砺。
两种手,两种人生,
却在这一刻,
让我感受到相同的温暖与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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