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峰湖》里的抒情与歌唱(诗歌评论)
作者:右手江南 2022年06月14日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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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唐文学艺术学会、黔西南州文联、黔西南州作协联合主办的刊物《万峰湖》,2019年第1期刊发了《山地文学•黔西南80、90后诗人诗歌展》,约有21位诗人登台亮相。他们是黔西南州诗歌创作队伍的生力军和后备力量。《万峰湖》杂志集中推出这些年轻人的诗作,意义深远,对于黔西南州未来诗歌的着眼与推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吹响了黔西南州诗歌青春风暴的集结号。
这21位诗人分别是子淇、李世成、西伯、曾云、余海、毛宏、汪顺成、陈进云、韦兴生、野老、而已、夏木、张永方、苏明强、刘凤、孙成龙、龙君昊、车心云、蒋广沿、张广云、箩茯等。分布于黔西南州的各个县市,创作风格不同,写作方向各异,把这21位诗人的诗作集合在一起,正可谓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笔者结合众诗人的诗作,以及自己的阅读感受,写下此文。
1980年出生的子淇,诗集《荷叶上的太阳与月亮》获得贵州省第三届“尹珍诗歌奖”新锐奖。她的诗歌很耐读,情感真挚,女性的思绪细腻、柔软,透过《解释》《秋色,是一个词的景象》等诗作,我们能从诗歌的表象读到诗人内心深处的平静和灵魂的颤音。“雨是一种滴进内心的声音/除了凉意与悲伤,它什么也没有倾诉/而当它停下,闪电随之消失”,读到这样带有自己思考而又有些小情绪的诗句,虽然没有什么宏大的叙述,但是激流暗涌的震撼以及让人难忘。子淇的九首诗作,我反复读了四五遍。她是一个对抒情有着自己独特写作心得的诗人,浅吟低唱的抒情风格里,将自己绵绵的诗心安放其中。
生于贵州晴隆,现居贵阳的青年诗人李世成,是一位90后诗人。生于1992年的他,其诗歌风格的成熟度在同龄诗人中显得尤其突出。他的《鸿通城》《怯生》叙述冷静、沉着,且构思巧妙,诗歌技巧娴熟,他的诗作里始终保持着一张弹性的张力。在诗歌中,诗人融入了对生活真实的凝望,又选择了一种保持距离的审视,游走于生活经验之外,且又将诗句句句落到生命经验之中。除了《万峰湖》上发表的九首,他还有一首发表在《远方诗刊》上的《浆果》,我也尤为喜欢:“无可否认,我终有和桥握手言和那天/每次过桥,它不过是当面抽走彩虹/而每次,它总是礼貌向我点头/带来消息,多走几步,她在前面晾衣服/而此前,我多次躺在河面上,有时/蹲坐桥洞中,同蚊子挥拳相向/甚至想到,灭掉它们整个族群/对此我深感歉意,无比痛心/同是灯下飞虫,我不过是比它们多了/两只单眼皮,我的躁动,似乎只是/出于对星期以及梦境的不适应/有时,我艳羡他们……/出入夜幕的青年男女,男孩比蜣螂虫/帅气一些,女孩比向日葵的脸庞青翠/说起我喜欢的姑娘,我害羞得/像只迷恋浆果的黄鹂”。印象中,李世成是一个多面手。除了写诗,他还写小说,我曾在《文艺报》《黄河文学》《青年作家》《芳草》《滇池》等报刊上读过他的部分作品。期待他的新作。
西伯的长诗《Ta和他观察到的落日》让我们领略到一位青年诗人不同寻常的才情。西伯的诗,想象力奇特,借助于丰沛的意象,诗人将所思所想渗透到诗句的字里行间。西伯的冷静是对生存环境的一种哲学思考。除了诗歌,西伯也写散文诗,我曾读过他的《一个不断行走的地址》和《春天飞到了眼泪空洞的悲伤里》等,诗评家岳德彬说,26岁的西伯已经在国内的许多知名文学刊物发表了数量可观的文学作品,特别是新诗、散文诗,而且质量高,受到不少方家的赞美。这个年龄段写东西,容易卿卿我我轻轻飘飘。西伯的诗作却让我见到了出生于农村的青年寻梦之旅的期望与彷徨、坚守与游移,让我感受到他浓重的乡愁和对城市生活喧嚣部分的厌倦,让我听到了现实时空里一位当代青年心脏跳动的声音。读他的作品,我是感动的。在《不断行走的地址》这个组章里,我们可以读出他闯荡于城市“江湖”时上下求索的期望感与焦灼感。西伯对生活痛楚和痛处的理解,是超过同龄人的。所以,他的诗歌显得老成和深刻。
贞丰籍90后诗人曾云是一个军人。他的诗作多是写军人生活的。诗歌来源于生活而又超越生活,在曾云的诗歌中,得到了很好地体现。曾云的诗,情感炽烈,他服役于西藏某部,对于雪域高原上的风景和风土人情有着自己的感受和体会。所以他的诗歌经验是鲜活的,是沉实的。“从遥远的梦里醒来,我找到深入故乡的通道/在那里,我看见七月的黔西南/一望无际的原野里,有一万座山峰/一条波涛汹涌的江河,以及蝉鸣鸟语蛙声/一片”(《在故乡的深夜醒来》),曾云的诗,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思乡、怀乡甚至怨乡之作,另一部分就是军营生活的作品。不论是哪一部分的作品,我都非常喜欢。诗人的写作态度很真诚,就凭这一点,他的诗歌就值得一读。
余海是一名山村教师,他的诗歌,从题目上你就能看出诗人所要写的是什么。《覆盆子》《打猪草》《采蘑菇》《采松叶》……余海的诗,生活气息浓郁,节奏感强,他的诗歌来自于黔西南的山村,读起来有歌的旋律。余海的诗作更多的是对山村生活的一种呈现,他的诗歌画面感和意境都非常美,用一支笔描摹出的山村生活,让人心生向往。与其说余海是诗人,倒不如说他是山村画匠。余海有一首诗,叫《纯真少年》,我曾不止一次向熟悉的朋友推荐,辑录如下:“吃过很多盐,走过很多路,上过很多当/爬过很多山,跨过很多沟,学过很多技巧/依然被人说/你是方脑壳//你喜欢把词语和酒药/放在一起,发酵/你喜欢拿诗盛满甜酒/在阳光下慢慢吃//大千世界,花儿万千/你独爱菊花/蝴蝶和蜜蜂是你的/诗友//你打开一本厚厚的雪/发现很多黑字在雪地里奔跑,玩耍/累的时候,你在一本书上/进入梦乡//万水千山/时移世易/别人都老了/唯你返老还童”。就在笔者行文之时,《诗刊》2019年第7期下半月刊,发表了余海的短诗《小村》,诗人英伦推荐时说,新时代需要这样贴近现实的诗。小村“空”而不虚,蕴含希望。该诗以小博大,以意胜形,语言清新,颇有韵味。全诗如下:“关兴公路那么繁忙,喧嚣/小村在山脚下,整天却那么安静/风早吹开了满坡的油菜花/几只干枯的梨子/仍像山洞的蝙蝠,紧紧吊在枝头/舅婆扶着藤条手杖/走出老屋/白鹅在园子里/摇摆出不同于唐诗的韵致/七岁的表妹放学后/第一回没有直接回家/她一个人悄悄攀上山顶的龙旺亭/静静地朝公路的尽头凝望……”
毛宏的诗,大都是短制,是青春的歌吟,也是生命的弹唱。毛宏有一颗沉静而细腻的诗心,夜深人静的时候,诗人将诗心袒露在尘世,让心与俗世的物欲碰撞,记录,然后形成诗句。毛宏的诗是颤栗的,是悸动的,同时也是有温度的。“渔船上灯火闪烁/像星星眨了眨眼睛/这些场景/温暖着黑夜的双手//一只手伸入水中/有些响动从河底传来/另一只手握着凉风//这个夜晚/我躺在窄窄的船上/灯火,故乡,都是失眠者”(《灯火》),诗歌既有散曲的形式,又有小令的凝练和精致,读来令人耳目一新。
汪顺成的诗,刊物选了三首:《走进玉米地》《秋日》《等待》,似一阵清新的风,迎面扑来,诗歌语言朴素而温情,诗歌的情感真挚而美好。比如《走进玉米地》:“当我走进玉米地/满脸羞红的辣椒/额头突出的南瓜/头顶白帕的莲花菜/懒散随意的野草儿/欢乐弹唱的蛐蛐儿/文静温软的秋风/它们都围起来/它们都是/我儿时走失的伙伴”,宛如一曲乡野的歌谣,在耳畔回响。
陈进云的诗歌也是短诗精萃。我曾经说过,短诗相较于长诗其实更难写。在十行八行里,捕捉一闪而逝的闪电与火花,本身就是一种技巧。陈进云的短诗,是对生活和日常经验的提炼。他的短诗犹如一次生命的颤抖,或者情感的荡漾。读了陈进云的诗,我想起一段话,那就是:诗表现的这种不可见是诗人的情思,是超越现实的想象。这充满着自我与整个自然的神秘正是我们人自由的精神,“是海水的浪花中产生出来的爱与美的女神”(别林斯基)。尼采认为,人类“为了在一定程度上意识到世界,似乎就必须有一个非真实的谬误的世界”。写诗也需要展示这样一个世界,以此来“唤醒并扩大人心的领域”,掀开帳幔,显露出世间隐藏着的美与神秘。
韦兴生的诗,写得是黔西南的人文与风景。80后的韦兴生,写起诗来,内心涌动着一股静气。读韦兴生的诗,你会情不自禁地让自己的阅读节奏慢下来,他的诗歌意象呈立体状态,情感朴素。韦兴生有一组诗叫《诗典册亨》,在创作谈《一切都是她的馈赠》中,诗人写道,“根性写作”无疑是一个永恒的课题,源于故乡是永恒的,永恒的期望与守候,生生不息,死生不渝。这是中国优秀伦理文化“叶落归根”和“根深叶茂”的渲染、延续和价值所在,从而又引领很多诗人作家都自觉并喜欢匍匐在生养他们的大地上,呼吸吐纳着涵养之乡的地域气息,捕捉挑逗着内心深处的地域特性,以此来表现自己的个性身份特征。应该就是因此,让自己自然而然的想写一组关于册亨的、具有册亨元素的诗歌,作为自身对这片恩深情重的土地的一种致敬与感恩,“诗典册亨”就由此而来,又这样从想法到书写,应思而生。韦兴生坚持为故乡代言,扎根故土进行有根写作的方向是令人钦佩的。而且,这是一条非常光明的坦途。
野老的散文诗,有着乡村民谣的朴素和婉转。在《白云摇晃太阳,光芒掉在人间》的散文诗里,诗人让词语插上想象的翅膀,任思绪在文体里飞翔。野老的散文诗写作有着非常好的语言感觉,他的散文诗有着厚重的质地。阅读野老的散文诗,我能从他的散文诗里读到一种倔强地、向上的生命气息,他与命运做着抗争,不屈从于命运无序地安排,他的散文诗更像是一种宣言,让生命闪烁璀璨之光。野老出了一本诗集《雾中山色》,威宁诗人赵永富写道,《雾中山色》这本诗集,里面的诗,部分语言,具有简朴、自然而清新的气息,在这气息中,有自我反思的体现,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诗人,有这种自我回望的姿势是非常美的。不然,就会在行走中忘记路的长度,脚印的深度和站立的高度。如若我们失去“长度、深度、高度”,或许也意味着我们削弱了自己生活的厚度、广度和宽度,那我们岂不是一无所有了?既然有回望,就会有怀念,有怀念,就必然有他情感的寄托,所以,就有了诗歌的流动和集合。这些,也将会成为野老人生最精致的底色,直接是一笔最无限的财富了,对于他诗歌创作的走向来说。我想说的是,对于文学创作乃至诗歌创作,自始至终都不要忘了初心,要心怀悲悯,心怀虔诚地朝觐之心,与名利无关,只与灵魂的澄澈有关,这样,方能走得更远。
而已的诗,写得节制而简洁,像一把匕首,在冬日亮出寒凉的光。《击石录》《大雪录》《取暖录》《除草录》等诗篇应该是一个系列的组诗,我读过他的另一首《化雪录》:“太阳出来,雪格外晃眼/短暂占领过人间/残雪被铲成山丘//曾经洁身自好,如今污泥满身/雪水各自东西南北流/我想又会是一个十年/没人来赴南方之约//那些奇形怪状的雪人/都被想象成一个模样//风加紧融化身体,头颅,骨骼,冰冷的心/剩下鼻子,眼睛,一条中学时代的围巾”,而已的诗中有孤独的寂静与人世的苍凉,他的诗歌是洗去浮躁的泡沫,让诗歌呈现出原生态的朴素和大美。他的诗总体是内敛的,是苍茫的,读后是能够给人启迪的,且诗人总是在追求一种内容和形式上的哲学思辨。对于一个年轻的诗人来说,而已较好地为自己的写作之路埋下了很好地伏笔,他寻找到了自己最合适的表达方式,这是一个全新的起点。
夏木的诗歌有着青春的抒情气息。她的诗宛如山涧的溪水,是适合配上乐曲朗诵后,午夜时分静静地去听。夏木的诗歌歌唱生命,吟咏爱情,对人生对生活进入诗意地思考。读夏木的诗,我总是会感受到一种让人心头一暖的意象,比如“太阳让树叶翻白的样子如同掀开了农妇的围裙”,她用一种独特的视角来观察生活,写下的每一行诗都有着自然地纯美。
张永方是贵州安龙人,80后,他的诗作立足于脚下,歌吟,弹唱。记得,张永方在诗歌《坡老,不甘贫困》中这样写道:“向深度贫困发起总攻箭一出靶/顿时哗然,坡老山乡传来潮水般的掌声/沉睡的山野,突发生机/原本自惭形秽的村庄,突然自信、高大起来/贫困不可怕,可怕的是缺乏战胜贫困的心/有了一颗真心为民的心,就没有迈不过的穷砍/有了党和国家的鼎力支助,就没有脱不下的贫困帽//坡老,渐渐退去陈旧的容妆/羊肠小道不见了,透风漏雨的老屋消失了/伴随安然的鼾声,瞬间成为现实/从此,群众不再为喝安全水而犯愁,不再为遮风避雨而担忧/已经涅槃的凤凰,与时光驮来了万象的梦景/这不是梦,是脱贫攻坚的春风捎来的现实//坡老,干瘪的产业变得丰满起来/绿水青山就是资源,就是财富,就是撬开贫困心锁的钥匙/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激活了‘ 村社合一’一池春水/小伙姜搭上电商快车踏进超市、商场/披绿的石头上,长出一朵朵诱人的石斛花/不起眼的山地里,丹参、桑叶在春风中迎风招展/述说着坡老嬗变的动听故事//坡老,身居大山的群众响应号召/坐上搬迁的幸福车,靠近设计科学、交通便利的站台/搬进新房子、过上好日子成为现实/教育、住房、医疗带来的好处绽放在脸上/搬得出,稳得住,快融入,能致富句句掷地有声/奏响了一曲曲脱贫与安居的幸福歌谣”,因为诗人工作在扶贫一线,所以写出这样的诗句让你觉得是那样地自然和清新,且情感真挚。
苏明强的诗作大多写的是童年回忆以及记忆中的生活经验。他擅长诗歌的叙事,不论《失忆症》还是《父亲的自留地》,他都写出了生活的贫苦与艰难。海德格尔说,诗人的天职是还乡。对于诗人来说,绕不开的就是童年的生活经历,绕不开的就是那故乡的山水老屋,故乡的人和事。我们将笔探向童年的记忆深处,实际上就是为了寻求一种心理的安慰,让成年后的思考去宽容童年的辛酸和无奈。
刘凤的抒情诗很简短,也很有灵性。她的诗歌有着山与水灵动而跳跃的浪漫情怀。能写出《爱情长廊》《幽谷寻梦》《在万峰湖,垂钓宁静》等这样的诗作,除了葆有一颗纯净的诗心,还要有一份淡泊的心境,方可成文。
孙成龙的诗有着鲜明的口语化风格。他的诗,机智,凝练,且在漫不经心的叙述中揭露出生活的真相。其实口语诗非常难写,写得放纵一点就成了口水诗,写得深沉一点,就会觉得你在玩技巧。孙成龙的写作需要提醒自己的是,莫要重复自己,要不断地去积累、阅读,让诗歌的种子自然萌芽,然后开化结果。
龙君昊的诗写出了乡村的疼痛,以及离乡的游子心中的隐痛。在面对故乡这块热土时,再冷静地诗人也会热血沸腾起来,继而在苦难的乡村面前复又变得沉默和无奈。由怀乡转到怨乡,这种复杂的情绪,是时时刻刻缠绕诗人心头的一种情愫。尤其是城市和乡村形成的巨大反差,当诗人在城市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面对故乡的空空荡荡,面对故乡的破败,甚或面对故乡的慢节奏,都会让诗人的感性情感变得茫然。诗人的美学经验,在面对乡村隐痛时,就会发出挣扎的呐喊。诗歌中荡漾的不再是纯美,而是有记忆反思的气息。
车心云的诗,则显得冷静而节制。他的诗歌节奏呈现出隐忍而含蓄地表达,在让思绪透过现象折射出来时,更加繁复和平和。诗歌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气息在流动。当诗人拥有了使用汉语开拓意境的权利,实际上他也多了一份责任。这份责任让他更加思辨的去审视他的创作,审视他的内心,审视他的精神世界。与其说写出了诗歌,倒不如说,诗句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有时候,诗句也像流星一样,突然从天际飞来,砸向诗人的脑海。
蒋广沿的诗也是抒情为主,写出内心的忧愁。读蒋广沿的诗,仿佛看到了我二十几岁写诗时的情景,脑海里整日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或者童年以及少年时难忘的片段,不时地闪现在脑海,那时候就不停地记录,呈现。这是写作的一个必经阶段。真正的诗作还应该是反复打磨沉淀后,耐得住咀嚼,耐得住回味的。诗歌是一门灵魂的艺术,是一门语言的艺术,是一种独特的美学,建立在审美基础之上的诗歌写作,就需要诗人耐得住性子,让心沉静下来,然后动笔,让诗歌呈现出它动人和立体的一面。
张广云的诗歌写作显得非常有活力,青春四射。《我企图点燃一张白纸》运用了象征的手法,写出了内心的隐忧;《我所说的贫穷》则更像是对现实生活反思后的宣言;《渴望》《立夏》等诗作,是对生活的记录与阐释,诗意还需要更浓一些。
箩茯是兴义民族师范学院的一名学生。在学生时代,就能写出如此沉郁、简洁且有想象力的诗,本身就是一首励志的小诗。箩茯的诗歌里,有着很多外国诗人的影子,青春烂漫的年龄,她将诗歌之花培育的灿烂而妩媚。除了《万峰湖》杂志上登载的诗作,散文诗世界的公众号里,箩茯的一首《时光书》写得也非常生动而柔情:“五岁/光着小脚丫 在河边/看蜻蜓动容地惊醒落满黄昏的水面/春天拂进梦里。阑珊/我们对着大地鞠躬,把身体弯成/大大的问号//十岁/窗外细雨 斜过来几株铃兰/向日葵接受枯黄命运,顺着风潦草/像一个人。善良又优雅的/皱纹//十五岁/看懂一座小镇的沉默寡言/颜色里。梨花和雪花一样白/只是啊———/一个描绘生,一个讲诉死//时光轻轻滴落,瘦成一朵白云/古老泛黄的信筏。收件人/下落不明//二十岁/邀请一片湖水与我交换皮囊/交换蓝色的疼痛/允许四月的青禾把我的名字咬出血/允许一颗心脏 泪光盈盈//而我将点燃身体的火焰,继续/爱这破碎的人间”。
《万峰湖》以专号的形式将黔西南州的青年诗人聚集在杂志里,足以看出编辑对青年诗人创作的重视。21位诗人,每个人都在用心讴歌着生活,用诗情舒展着自己内心涌动的思考与情感,值得诗歌去铭记。年轻本身就是最美的诗。里尔克在《给一个青年诗人的十封信》里写道:“你是这样年轻,一切都在开始,亲爱的先生,我要尽我的所能请求你,对于你心里一切的疑难,要多多忍耐……让生活自然进展,请你相信,无论如何,生活都是合理的。”年轻就有无限的可能,年轻就是最美的图卷,年轻就可以让诗意永驻心中,年轻,自然需要坚持创作,永葆内心的那一份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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