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的河道浅了,
喜鹊歇了翅膀,
在云层里数算年份。
葡萄藤蜷成沉默的弧线,
叶子不再承接私语。
说书人压低了嗓音,
传说碎在风里。
母亲不再抬头,
她整理药片,翻动日历,
喃喃自语:
“现在的云太瘦,
撑不起一场相遇。”
卖花的女孩蹲在路边,
玫瑰挤进塑料桶中,
她甩落手上的水珠:
“不会下雨了。”
像再说一件平常的事。
那些倚赖雨水印证的誓言,
早已被生活压得扁平,塞进
房贷单据或体检报告的夹层。
不是没有泪水,
是空调吸走了湿气,
悲伤也变得节制,
恒温,无声。
原来,七夕可以无雨,
当思念成了“已读不回”,
当相会仅存于屏幕那端——
我们解开了所有古老的谜题,
却始终量不出,
心与心之间
那不断膨胀的距离。
今夜无雨。
唯路灯浮起昏黄,
像溺水的月亮,
泊在黝黑的路上。
我们踩着一地碎光前行,
假装没有听见
脚下细微的破裂声——
那是星星
风干了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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