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

         朽田

视力开始背叛时
光在冷色视膜上析出裂纹
耳蜗里炸开雷的轰鸣 
是淤积千年的开山号子

他们说我该停下了 
像化石般保持优雅的静止 
可心脏仍撞击着胸腔 
撞出愤懑与悲悯的合鸣

听力测试曲线之外 
崩落的巨石正重构声频 
当世人正在讨论优质基因的编辑 
我的心脏始终跳动着移山螺旋

别相信那些诊断准则—— 
真正聋的是听不见初心的仪器 
真正盲的是读不懂山海心跳的镜片

你看残阳倾泻如碎石 
我弯腰拾起一粒 
能否撑起整个黄昏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