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

张洪清

就是因为在树上凿了洞，吃掉了许多蛀虫
就遭到有些鸟的数落。而树举着天空长得茂盛
用蓝和叶子鼓掌，用白云和花朵微笑

耳朵特别灵敏，像探测器能听到高空和树内部
轻微蠕动的声音。坚硬的喙，像十字镐
劈进隐藏的内部，劈死一场灾难，劈出一片绿
——这是啄木鸟在的时候

曾几何时，夕阳也像一只啄木鸟
只是红红的
脑袋上没了尖锐的喙。黄昏里各种害虫多了
连晚霞也被蚕食，留下一群带虫眼的鸟语

夜已过多时，满天星孔里爬着黑色蠕动
在我的梦里寻求庇护，连同骚动
而又紊乱的恐怖和它们编造的光芒
——那只啄木鸟突然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