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在锈味的水塘里挣扎，
鳃里塞满化学制剂的棉絮，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火焰。
饲料颗粒中裹着药物的符咒和催长的秘方，
肠胃便成了永不停歇的战场。
待到迁徙至超市霓虹灯下的鱼缸，
抗生素仍被持续倾注，
只为抵抗这透明囚牢中缓慢的死亡。

鳞片间渗着产业的罪恶，
毒汁在骨髓里结晶成悔意
——带着刺向食客的刀锋离去。
然而餐桌上的筷子可曾顿在半空？
人们的健康受到了应有的损伤!

幸而，还有另外的池塘：
水草摇曳成银针，
浮萍是飘浮的药方，
淤泥深处诵念着《本草纲目》……
两片溃烂的鳃，
最后竟能重新汲取澄澈的琼浆；
被激素扭曲的骨节，
终于在水藻的抚慰下舒展如初。

当中医农业生态养殖的阳光漫过塘堰，
那被救赎的岂止是鱼儿？
人类最终救下的，
亦是沉溺于毒剂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