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初洪骤至
岁次乙巳,时维季夏;黔徼东南,榕江厄迮。骤雨倾盆,连宵不止;都柳扬波,滔天无忌。洪峰破岸,似猛兽之奔突;浊浪围城,化街衢为泽薮。绿茵球场,昔日驰骋之地;苍黄浪里,今成鱼鳖之区。
然乎榕江儿女,不慑洪威;“村超”英风,斯时奋厉。昔时绿茵逐鹿之勇,今化洪涛搏浪之刚。球员卸甲,雨衣代战袍;健足移踪,洪澨作球场。或卅六时辰不眠,唯念生灵;或家室遭淹不顾,先援邻里。护腿板犹存旧痕,已踏浊流赴险;赤子心未改初志,敢向惊涛逆行。
观夫长堤之上,老党员请缨赴难,霜鬓犹坚壁垒;返乡青年荷锸前驱,铁肩欲障狂澜。轮值守望,二十四时无隙;干群同躯,万千众志成城。巾帼不让,后勤队炊爨燃薪;童稚何辞,纤手搬刍运粟。影虽藐小,意态轩昂;力纵绵微,肝胆昭彰。
忠诚古村,合约食堂变战地庖厨;忠祥振臂,啦啦队员翕然景从。利艳停炊,卷粉摊头改作厨供;黄丹辍市,小卖部中悉力襄功。玉碧舍家,门店虽颓心未颓;庖丁接力,臂筋欲掣志难掣。甑蒸日月,炊烟连戍垒之云;釜沸江河,香气透雨帘之雾。
外援纷至,千里赴急;义士云集,八方共援。武警千骑,挟械星驰;消防百舸,破浪电掣。贵阳蓝焰,排涝宵征;江苏轺车,载馔晨发。墨江千里,悬“云贵同脉”之旃;四海九州,汇“黔地共援”之赀。钱帛继至,若川流之不息;物资相仍,似云屯之未绝。
洪退淤生,清污刻不容缓;党群并力,除秽势若燎原。铁锹与水枪共舞,宵旰不息;板胶合三轮车同驱,智巧频出。官布令章,保途路之畅;众设便民,供菽水之需。兵歇机驰,排水井精准定位;铺主献馔,热包子暖透寒襟。童蒙运帚,助前驱之臂;车主移轮,通生命之衢。
灾痕渐泯,元气将苏;“村超”之火,烈焰如初。待绿茵再展,必复欢呼震野;看黔地重兴,更续弦歌动地。
其二 再洪复临
警报再鸣,雨脚如麻密织;洪峰复至,江声若鼓频挝。初历洪流之险,此际更显从容;久淬“村超”之魂,今朝尤彰默契。前番踏浪之足,今步愈坚;昔日抗洪之法,此际更密。
长堤之上,沙袋累如垣墉,已齐肩背;球员列若屏障,犹挺脊梁。救生衣代护胫板,锋芒未减;人墙连作金汤城,志节弥刚。老党员持筒呼号,声虽沙哑而意烈;众乡亲接踵输沙,步纵蹒跚而情昂:“前番能拒,此度必降!”
合约食堂,炊烟较昔更稠,馒头裹棉保温;灯火终宵不寐,艇灯破夜如星。红袖章穿梭泥潦,似浪里飞舟;绿军装加固子堤,若堤头磐石。志愿者挽手成链,负耆老以脱险;救援者破浪为舟,载稚童而趋安。裤上泥痕,是此役之勋印;鬓边汗雨,皆初心之结晶。
远车复至,云南载粑粑新出甑;他省再援,江苏添篷帆与救生。司机隔窗遥呼:“‘村超’勇冠,抗洪必强!”声随雨落,情共浪高。
夜探指挥部,红笔屡标水位线;昼观安置营,青衿齐折千纸鹤。沙盘推演分流策,“前番洼处,今设泵机先备”;帐内传抄祈愿辞,“洪水早退,吾侪再踢球”。
洪峰擦堤而过,晨曦恰漫峰峦;守者瘫坐泥中,笑握半块残馒。状若终场哨响,汗透征衣而眸光未减;形似决胜之时,力竭筋骸而意气犹酣。
水势渐平,忽见安全帽上,小绘足球痕浅;晨曦初曜,遥瞻征路前方,正迎旭日轮高。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