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在基层工作、生活,无论从事哪种工作,无论处于生活的哪个阶段,写诗始终相伴而行,相互交融,从来没有觉得写诗打扰了生活或者耽误了工作,而是一直都有或多或少的积极影响。
半生已过,我从未停止写诗
李春龙
我1976年生于湖南邵东大兴村,第一首诗写于1992年秋天。那时刚从双凤中学考入邵阳师范,一个乡村少年,第一次出远门,到了自己认为的大城市,一切是新鲜的,也是惶恐的。学校里的希望文学社组织了一次“咏秋”诗歌散文大赛,我闲来无事,就写了一首《飘零》投进征稿箱。没想到得了一个二等奖,后来还在《中师报》上发表了,这给了一个乡村少年莫大的鼓励。师范三年,便陆陆续续写了不少诗,一部分还在多家少年报刊上发表了。让我在完成学业之余,多了很多快乐。
师范毕业,我又回到了双凤中学教书。乡村教师的生活是清苦的,住的是老卫生院的筒子楼,我住的那间,据说还曾是停尸房,吓得我根本就不敢去求证。一个月工资才小几百,又没有划算,差不多月月见底。那时一个爱好是打乒乓球,一个爱好就是写诗,写了很多关于乡村教师生活的诗。其中还算满意的就是《乡村教师的爱情》,几多心酸几多无奈,完全就是乡村男教师残酷婚恋的现实写照。
后来改行当了乡镇公务员,主要负责的是计划生育与工业发展工作。那时的计划生育工作是基本国策,抓得非常紧,上环结扎流引产,都有严格的考核指标,现在来看真是恍若隔世。工业发展工作也正逢乡村公路建设的高峰期,可以说村村都在修水泥路或争取修水泥路。在比较忙的情况下,我也是把写诗作为一种生活的调剂,写了不少关于乡镇工作的诗。记得其中一首是关于计划生育集中服务活动的诗,大意说的是一个计划生育工作黄牌村,村支书不愿意得罪人,经常给村民通风报信,致使这个村的计划生育工作非常落后。那首诗找不到了,但现在来看,村支书做的是对的,多少有点黑色幽默。那一段时间,我还喜欢打打1000分,一种湖南的四人捉对扑克玩法。
后来我调到人大机关工作,主要就是调研与准备会务,年年大同小异。在调研时,我也比较用心地观察生活,争取能找到一点诗意,好让常规的工作于我来讲,变得更有意义,《调研董家湾》就是这么写出来的。最后一问“没有了弯/那这个地方以后还叫董家湾吗”,就是我在座谈会上提出来的。那段时间,因为有点发胖,我还专门去学了很复杂的交谊舞,三步踩、北京平四、吉特巴等,一个星期要去舞厅三四回,每次跳得大汗淋漓,减肥效果明显。
后来我又去村里扶贫,近距离与一些贫困户接触,感慨良多,写了不少带有探索、追问、反思层面的诗。《讲话:三句或三十句》就是有代表性的一首,试图把我对扶贫工作的理解基本上都写出来。自驾游这时非常火热,我也未能免俗,经常开车出去玩,最远的一次开了10000公里,跨八个省,历时20天。
在一个小地方来讲,创作成绩还算突出,我2019年初到了文联工作。期间由于对诗的热爱,去北京漂泊了一年。那一年,可以说比当乡村教师还苦还累,不是在挤地铁,就是在天上飞,起早贪黑、居无定所、食不甘味。但把心底的诗意充分牵引出来了,写出了《在北京间或要给少年交任务》《所到之处,皆与大兴村有关》《北京开春》等100余首,为历年来创作数量之最。从1992年开始,以年为单位,我从未间断写诗,每年大概是30到50首。
一直是在基层工作、生活,无论从事哪种工作,无论处于生活的哪个阶段,写诗始终相伴而行,相互交融,从来没有觉得写诗打扰了生活或者耽误了工作,而是一直都有或多或少的积极影响,为了尽可能把诗写好一点,我还自考了汉语言文学专科、本科。作为普罗大众的一员,一直在认真工作与生活,也一直在写诗的现场,可不可以说,这就是对“新大众文艺”最朴素的理解与实践。
半生已过,打乒乓球、打1000分、跳舞、自驾游等等对人或物依赖性比较强的爱好与念想,早已随风而去,提不起什么兴趣;而写诗,这种成本极低的爱好,我想,我是会一直爱好下去的。
新大众诗歌,是让诗歌从高处的象牙塔走向普通生活的过程。新大众诗歌,应该有对个体的重新发现,将诗人的个体从审美转变为创作主体。新大众诗歌的语言策略不是一直跟随大众,而是用日常材料重构史诗意象,让诗歌更大众化。此外,共同的诗意写作也是新大众诗歌的特点。
让诗歌的草叶长满原野
赵琳
关于新大众诗歌,打破了在诗人与读者之间的无形壁垒,贴近生活,贴近大众。这种诗歌形态既非简单的“通俗化”,也非对传统的否定,而是一种语言的去神圣化以及共同的诗意写作。
新大众诗歌,是让诗歌从高处的象牙塔走向普通生活的过程。它和我们伟大的诗圣杜甫的诗歌主旨有很大的相似性,其诗歌的核心精神之一就是深切关注人民,真实记录和反映普通民众的生活,表达真切的悲悯与对社会的写照。
杜甫的诗歌,是现实主义诗歌的巅峰之作,具有强烈的“人民性”。其中,《兵车行》肯定会排第一,那句“牵衣顿足拦道哭”画面感很强,把征兵现场哭天抢地的场景直接跨越千年,至今震撼的呈现在我们的眼前。《三吏》《三别》更是经典,以及后期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表面写自己的生活,但内心却想的是“大庇天下寒士”,这种大众诗歌的境界在古代诗人中很特别,真实反映了当时人们生活的真实图景。
当然,新大众诗歌,应该有对个体的重新发现,将诗人的个体从审美转变为创作主体。这类诗歌将生活经验直接转化为诗歌意象,具有时间的多重性。博尔赫斯在《小径分岔的花园》中构建的时间迷宫,它将“时间”与“迷宫”为读者提供了更加可能性的解读空间。当诗人不再采取线性地叙述写作时候,诗歌所承载的表达就更多了。
语言的去神圣化过程也伴随着新大众诗歌发展的过程,它既拥抱惠特曼式的直接表达,也不排斥博尔赫斯式的智性密度,但还是会比较拒绝为晦涩而晦涩的写作主张。新大众诗歌的语言策略不是一直跟随大众,而是用日常材料重构史诗意象,让诗歌更大众化。
共同的诗意写作也是新大众诗歌的特点,与浪漫主义时代强调的诗歌天赋不同,大众诗歌应该会呈现出集体创作特征。比如小红书、抖音、短视频等新媒体的兴起,诗歌在某种程度上被大众在媒体平台接龙创作、二度创作、甚至评论区里的改写内容,都有诗歌的影子。这些现象的出现,不仅丰富了诗歌的传播方式,也吸引了较多的受众。
这说明,这种大众现象不是创作主体的消失,而是把创作主体的进一步扩展。这里说一个小故事,1952年,聂鲁达结束了流亡,回到祖国,他五十岁的同一年,《元素的颂歌》诞生。聂鲁达认为,“这是一本献给所有人的书”。正如他自己所说:“诗歌就像面包,必须与所有人分享,不论是识字的还是不识字的,总之是在我们庞大、不可思议而非同寻常的民族大家庭中分享。”
他强调的是诗歌像“面包”一样滋养大众。诗歌可以既是个人心灵的精确表达,又是集体记忆的诗意档案。
新大众诗歌不仅是文学现象,更是一场悄无声息的诗歌写作实践,它让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参与人们的诗歌,让诗歌的草叶真正长满原野。
今天,正值中国诗歌网线中国诗歌网成立十周年,祝愿中国诗歌网在诗歌的国度中,从“诗歌高地”成为我们每个人“生活诗意的星河”。
编辑:王傲霏
二审:牛莉
终审:金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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