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向内心的说谎者在此迷路
厌倦像候鸟垂下翅膀、盘根错节的往昔
只有古老的一切才会沉默
执意于最初封锁的每一个细节
或一榻几何体的梦境

黄河严格而又随意，在你使用范围之外
雕镂出苦难的抒情格，留下码头上
那座幻觉恣意的楼。捞尸人
满载一船的，与你习惯性举报的
哪一个来自真理中的敌意

曾看见无数村落，用碾房磨碎季节
每个生命都像枯枝张牙舞爪
每次呼吸都像烟囱
有谁知道，留守者与留守者等候的人
谁最终成了化石

一个半裸男子使傍晚发亮
他黄褐色的皮肤，几处疤痕
还有刀子在行走。那些被击败的勇气
仍在细数被羞辱的成色，每天都把
凡庸的衰颓泼向胡杨

那个女人的丑陋犹如她身后
那片街区粗糙如磨砂布的岁月
她曾像月光一样漫步，而今满唇埃土
世界是失明的情人，她悲哀于
无视悲哀的一切像火熄灭于火

你炫耀过的那条胡同堵住了命运
你驻足过的宅基地因子嗣升格为抽象
你强吻过的夹竹桃花中毒身亡于自身的香气
你曾通读诗经的那座祠堂
持续祭祀一把戒尺持久的痛感

所有关于爱与战争的故事，在此都将
被遗弃，文字与石碑将永别记忆
谁在此碰到你，谁就将老去
谁信口衔着你逃出那一眼泉水
谁就像那支箭原路返回故乡

而你与乐音重叠的杰作带来了鹰
也带来了狼群，将那片草原开膛破肚
你牢记用污血滋润历史，让自由与死亡等同
在万物的散板上，在低音区的刑场上
丢失魂魄的人满足了你虚构的所有结局

剑客回来了，独自伫立在神秘的核心
日落时分，他的部落在酒中颠簸
我们曾经是他们，如今面面相觑
我们挺身而出的全部性灵围坐在虚无四周
马与北方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