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床高悬在空中
千里沙土孕育成炎黄族谱
河的脊背隆起
成为另一条干涸的支流
我们在泥沙里翻滚
梧桐的叶片吞噬着水声

宗庙文字用甲骨文写成
麦子黄了三十三茬
秸秆变成迁徙的雁阵
母亲把月光搓成缆绳
拴住漂移的沙丘
风掠过麦秸屋顶
香案上的木鱼突然开口
我们咽下带滋泥味的井水
我们习惯在雨季晾晒先祖的功勋

河神把瓦当吹成哨子
声音穿过龟裂的溪口
每粒沙都在迁徙中受洗
我的脚长出沙漠上的红柳

黄河的黄沙
和我们结伴，朝夕相处
我听见地球暗河奔流
淤泥深处
沙土沉睡了一万年
沙粒盛满大河里的月光
象一座山
象母亲的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