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时，大地，空旷得一无所有，  
显得沉重。  

春天带来的，被夏天、秋天和冬天  
一层一层收走。最后一片枯叶
蜷进朔风的指缝，大地只余下  
荒芜，一种近乎虔诚的袒露。  

野葵的金黄、绿绒蒿的深蓝、  
野百合的乳白——连叹息  
都未及留下。鸟雀的巢  
凋零在枯枝上，几根灰色的羽毛
飘着，比遗忘更轻。  

而大地始终沉默。它的沉默  
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刮去  
所有试图依附的鸿爪雪泥：  
包括生命，包括人类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