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东华禅寺台阶的裂缝里
一只香炉正吞咽着
最后一缕暮色
你蓝灰的衣裙在转角处
抖落几粒松针
晚钟就碎成了霞光

陶罐里的水记得你手茧的深度
露珠在早课中凝结成
扫帚尖上的经文
井绳反复丈量你与月亮的距离
当檐角垂下阳光
你正在斋堂诉说生命的轮回

我数着佛珠般的雨滴
直到你推门时
门槛上的月光忽然站立
那些被蒲团压弯的时辰
正从你掌纹里抽出新芽
你的影子在斑驳的墙上
生长成另一尊泥塑
而窗外
有人用枯枝
在春雨季节写下尚未成灰的偈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