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
作者：凉水河

冻土的裂缝分娩出铜绿色的风  
犁刃切开年轮时，血泡东升西落
他摊开掌心捧出未破壳的谷粒
每个指节都紧箍着节气与谚语

麦苗刺破冰棺的刹那
地心伸出无数脐带  
绞住那未曾啼哭的黎明
而祖先的碑文正在月光下返潮

田垄如连枷勒进族谱的骨缝  
牛哞与婴啼卡在一块石头里
所有的生命都渴望生长
脊骨弯成陶窑，煅烧来年的雪  
当种子在肠胃里发芽
当麦草在唇齿中喊疼
有人咬紧牙关，喂饱
阳光下不能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