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棵树，长成人的模样
无论躯体还是精神
都生出桀骜的气象
干旱、严寒、洪涝、酷热
它总是不屈不挠
看它挺立的树干
我便想起父亲那佝偻的臂膀，油然而生安全感
我很少去想，这竟来自岁月的风霜

当一棵树，长成人的模样
不管它是李树，还是桃树
天生便拥有奉献的品质
开花的时候、结果的时候
它总是毫无保留
看它斑驳的树皮
便想起母亲那双皴裂的手，我愧疚万分
更敬畏那上面纵横的命运沟壑

当一棵树，长成人的模样
不管站在平原，还是立于山巅
它总有自己的节奏
脚下的草绿了、身旁的花败了
它似乎宠辱不惊
看它掉落的枯枝、残叶
我想起爷爷头顶那稀疏的白发，眼泪扑簌下来
那如雪的丝丝缕缕，标注着他不易的人生已进入冬季

当一棵树，长成人的模样
无论它终将受人仰望，亦或始终曝于荒野
它都不言不语
飞燕去了、鸿雁归来
它只在看不见的地底，用力扎根
看它那生生不息的枝叶
我想起大哥那只身奔赴边疆的背影，年轻却勇毅
那般高大，我似一只蚂蚁匍匐在他的树荫下

一棵树，长成了人的模样
春夏秋冬，是它的修行
雨雪风霜，是它的品格
日月星辰，是它的远方
至于那些对泥土和天空的眷恋
以及具象的光阴
都被它一圈又一圈
铭刻成年轮，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