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之间
这座山谷中
坐落着最后一片森林
绿色的山丘
陡峭地伸入峡湾幽深海水中
一列火车哐哐作响
沿着水边驶向铁轨尽头
这座森林的财富
甚至塑造了这里的地理景观
前几代人的大部分财富
都归功于它

林中充满了生命
苔藓荆豆柳树花楸蕨类浆果
生长在树根留出的空洞里
它的冷漠感中
总是散发着一种有点可怕的野性
鸟儿们正在举办一场派对
歌声丰富多样十分密集
我必须吸一口
最古老的连续不断的古自然林的气味
也许它是此处唯一幸存下来的自然林

如今这片风景
在我眼中不再有永恒之感
而是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它是一场灾难的受害者
任何古老的森林幸存下来
或许都是一个奇迹
多数古树树干灰白色
仿佛站立的骨架
其他古树是半绿色的
剥去针叶的树枝在风中挣扎
为数不多的老树
伸出枯萎手臂
就像
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剥去血肉的僵尸
奇怪的开明领主与有远见的林业官员
或者纯粹是因为位置偏远
这里保留了零散的原生松林
那条河就在下面很远的地方
和此前的一千年一样流进山谷的洼地
这声音提醒我
我是多么孤单

作为终极资源的风景
通过冷酷的眼睛才被看到
另一个上坡溪岸边
除了一丛柳树
景色中没有任何自然的东西
山上并非到处都是溪流和泉水

一条泥泞的小路
在小溪和防鹿围栏之间蜿蜒向前
泥里还有另一个人的靴子印
这些脚印不是很新

这种鸟的叫声
曾经常见但最近变得罕见
并不能激发喜悦之情
我听到的是恳求
周围全是濒危物种
气候崩溃要求我们
不断地重新审视我们的环境

我们的想象力将永远在追赶
粉红色的云久久徘徊
仿佛在谴责什么
蓝色的夜晚
还没有完全到来
判决暂缓

在任何碳循环中
死亡都是生命的引擎
看待现在和未来的生态
往往取决于我们对过去森林的理解
我与森林风景的距离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我的想法

2025.3.11植树节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