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枝刺破长夜的黑
凛风磨亮你骨缝里的星光
每一瓣都是未冻僵的火焰

我曾在三更听见你梳妆
月光碾碎成簪头的霜
寒露凝作耳坠时
群山正在你眉间凋谢

你从不与春风讨价还价
孤芳原是天地最初的诺言
多少候鸟衔着温度叛逃
唯你守着年轮的契约
将冷香砌成透明的碑文

我见你俯身拾起残阳的碎屑
在断崖边绣出带血的纹章
蝴蝶的骸骨从袖口抖落时
你正用暗香修补残缺的西风

那些溺亡在暖流里的花魂
总在醉酒时咒骂节气
而你抿紧的唇线里
含着整个冬季的缄默

当软红十丈在江南糜烂
你的根系正咬紧岩层的闪电
有人用丝绸裹住颤抖的良知
你偏要撕破虚空
露出命运清冽的枝桠

我欲裁一截你的嶙峋
缝进自己坍塌的脊梁
让锈蚀的骨节里
长出铮铮回响
如同你唤醒沉睡的冰原时
那声含在蕊中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