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蛰”审视自己的笑
像是寻味镜子里一个模糊的梦
没有春风解冻
而冰层微微裂开的纹理
是履带反复碾轧块垒所发出的声音

车间流水线上的一个个塑料软壳
跟某个外卖员或资本大佬的
桃花的
苦恼人的
战争贩子、难民的
伫在天台边缘的
没有什么不同
AI画不出的，带命运识别指纹的，浮现在水面的
这黏附在人脸，流转人间的，也分给了我一小部分

这笑有急促敲门声一样的时长
伞一般折叠自如，却常常卡顿于一场尴尬的细雨
它从生活的牙膏口挤出来，又回馈于群居的生活
闪耀薯条、机油的香气
同大家一样，需输入身份证号后方可操作
先在意识的蛛网上摘下虫子
但它太微小，仅够穿过一粒针眼
放大看，有着尘埃、皮革、虎狼的纤维
长着无脊椎动物的结构，遍布敏感又识时务的神经，如皮囊次生的螨虫，心脏是情绪牌的永动机
它一般沉睡状态，却常常风声鹤唳的惊醒
那是睁开了贪婪的眼睛

我之所以急切地剖析一朵笑
是因为又一次在季节里感到不适
停下，维保
再给有漏的竹篮涂覆油脂
以便顺滑地漂流人海

202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