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断图文铭记512周年

 发表于 2009-5-12 23:24:00中诗论坛
 
《幸运的年炮声》
文/光头笑脸

遇见金融危机是幸运的
失业返回老巢，脚步声也是幸运的
拜见父母，磕头
和进进出出的柴门、陈旧的茅房
也非常幸运。大年三十
坝子上的鞭炮，一点就炸
包括那些废墟上响了整整一夜
的爆竹声，也是幸运的
远远传来，很象邻街飘渺的嫂子们腰间的花鼓
成排的红蜡、飞舞的烟花和坍塌处的青烟
有节奏的纠缠一起
幸运得象往年过年一样
没有谁想起2009


《台阶----怀念张米亚》
文/光头笑脸

关心馒头和蔬菜，他很实在
审视粗细，不使用乘法
他趋于严谨并且近似于苛刻
经常思考，脸上笑容
除于全班同学的人数还剩多少
关于这些，他求证甚而宣布
把积极的态度放在左边
把精彩的细节放在右边
两者相加就是春天的公式
他十分肯定，对于孩子们
这些数学方程等于或大于快乐
他是释怀的心灵旅行者
足不出门，仅在台灯下
收览并监护童心鲜至的每一道风景
他收藏并圈养，29岁
勤俭克己，生活过得象减法
其实，他更象期盼的一个乘数
比如，映秀小学垮塌那天
救援者刨出仅剩半截躯体的他
双臂仍然紧搂着他的学生
人们见证这双手的承诺
用跪拜的姿势解开他的命题：
减法＝锯断僵硬的手臂
乘法＝我们被救赎!


《回家吧，飞翔的孩子》
文/光头笑脸

A一米六五，走漩口
原先一个小时，今天走出四个小时
中学已于昨天修改了考场模样
C是三好生，飞翔语句制造者
现在，剩下半句肢体语言
旁边大山读懂了一半，垮掉一半
剩下一身衰老，A塞进身体，背起
C的全部言语，重达一米七五
面孔弯曲，映秀路面刻录一个拐动的背影
轻易被一队一队逆向奔跑的红色、绿色和白色
视网膜保存，这些都与伟大无关
A把C，一步一步扛回水磨镇
B点灯，清洗换装，直直站成十字
第二天清晨，赎来一个长方形
A扶住B，扶住飞离的头发
放进一尺书和一把手电：
“儿子，衣袋里还有一对新电池!”


《北川的梅子花》
文/光头笑脸

那座山很高
高不过父亲的歌喉
那座城很亮
亮不过母亲的盼流
躺在
无法摧毁的眸子里
梅子花开了
聆听
羌笛上流淌的溪语
苍凉不再
血液中喧闹的大街小巷
嘹亮的依然嘹亮
柔美的依然柔美
花儿一样
静于一滴泪
闹上一寸心


《四川，您的眼泪泊着钢铁》
文/光头笑脸

许多亲切，埋在双膝跪下的瓦砾里
许多笑容，埋在双膝跪下的断墙里
许多言语，埋在双膝跪下的土地里

母亲，父亲，姐妹和兄弟
请允许我，以凡间流泪的姿势
轻轻触动您，触动您
曾经甜蜜的微笑，亲切的唇语
请允许我泪如雨注，泪如雨注地
清除您的疼痛，洗尽您的叹息
请允许我，用温润的泪水抚摸您
抚摸您，无论是倒下还是站起
都毅然挺直的背脊，悄然紧握的拳头

故乡的亲人啊，请允许我告慰您
每一滴泪珠，都泊着您钢铁般的毅力


《再次提到油菜》
文/光头笑脸

他的生活近似于塑料袋
装什么都是未知的
春天，并非一地油菜
他习惯了在水泥砖瓦之间停顿
窃取一点陌生的从容
孤独被他成功的描绘成脚手架形状
屈从于捆绑，再把灰色
涂抹到眼球的终端
土里土气的口语跟疾病一样
无法治疗，再次失业
不南不北，风吹即走
他寻到向峨乡板房建设
突然，眼睛发光
并重新提到油菜花
他说他的病在都市远方


《门槛》
文/光头笑脸

跳跃的，很不确定的
物是人非，横生无形的门槛
绊倒许多勇往的目光
曾几何时，回头扶起自己
却扶不起，晕旋的泪水和破碎的眸曦
站起来、跨过这些门槛的躯体
装满多少别人的东西

找到自己，找到安于门槛下的命运
低于尘埃，低于生活
不怨不弃又自得其乐的小生命
跨过2008，跨过生离死别
跨过思想的废墟
他们奔跑的泪光，有谁发现
高于门槛，高于头颅


《春归》
文/光头笑脸

我是去年三月去的汉旺山
洁白的梨花如姑娘的脸
开得满山遍野
黄酥酥的油菜花丝绸般的裙摆
把大山围得分外妖娆
我情不自禁：江山如此多骄!
后来，后来的八月
我又去了汉旺山
不是去怀念那些梨花和油菜花
而是去东汽四分厂
我又望见想象中的汉旺山
即刻关闭了自己
那山上倒下了多少梨树
竖起了多少石碑
我和您们已经模糊不清
我心底的汽油哟
仅仅五天，掩埋好战友
东汽人就拉响了春天的引擎


《告慰父母书》
文/光头笑脸

集日月精华于2008的血脉里
轰然一声，我以儿子和女儿的名义
告慰在世的父母大人：
地震，不过是一次巨大的耕垦
看似庞大的废墟里
有一座属于心灵的“鸟巢”
翻新的土壤，一定有你们熟悉的翅膀
提前种进的青春年华
正在悄悄孵化金子般的梦想
爹啊，娘，擦干眼泪吧
双抢的五月，只相信勤劳的汗水
请收获我们小小的坚强
播种我们小小的心跳
未来，必将收获一个强大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