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时间在违规地逆行
白发翁媪又变回稚童
许多青壮年忽然失踪
原来他们还没有出生

我回到沈阳大东边门
又看到大杂院的情景
大人们总是行色匆匆
各自忙着谋生的事情

小孩子爱去东边的草丛
耐心地寻找蟋蟀和蚱蜢
经常看到一个疯女人跳舞
微笑欣赏墙上自己的倩影

“大舞台油炸糕”的叫卖声
总是惊醒早晨的甜梦
不知道它的形状和味道
那时还不懂什么叫“贫穷”

我是“里仁小学”的学生
读书、写字都很轻松
课间男生喜欢“撞拐”(注1)
女生唱着歌谣跳皮绳(注2)

放学以后就是玩耍
弹球、打啪叽各显其能
有时与同伴划铁圈比赛
求稳求快，都在乎输蠃

空心棉襖补丁摞补丁
踩着“冰滑子”去溜冰(注3)
手和脚冻得红肿流脓
晚上在被窝里又痒又疼

羡慕童年蔚蓝的天空
留恋童年天真和任性
不知我和孙子的童年
谁更贴近快乐的人生

注1:“撞拐”是男生的课间小游戏，一只脚跳跃着移动，另一只脚用手把握盘在大腿上，用膝盖去撞击别人，谁脚落地就算输。
注2:有些歌谣政治性很强，如“跳皮绳，我会跳，三反运动我知道:反贪污，反浪费，官僚主义我反对。”这是宣传1951年开展的“三反”运动。
注3:所谓“冰滑子”，是用两根粗铁丝钉在一块与脚大小的木板上，用绳子或布条绑在一只脚上，另一只脚蹬着在冰上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