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一只猫，就来了一只猫
别人家的猫，嗓音沙哑的猫
我们于酒醉中相遇
鸡在桌前胡言乱语，召来几处尸骨
他们奇形怪状，毫无相似之处
却在空间中连接起一道无形的轨迹
猫看见了食物，我看见了路
黑白相间的路，斑马线搬到了我身前
在谵妄中，我们结识

她从墙洞钻进来，藏在一簇草丛
我听见一声嘶吼，身体瞬间石化
死去的蛇灵在乡间的话语中借了势
他真的存在
我躲进镶着锈迹铁锁的屋内，不久就有了胆量
我快速冲过去，沉重的蛇灵窜进了地皮
黑白分明的蛇，太极图印在我手边
在旧梦中，我们见过

为了平齐，凳子身旁有个凳子
为了舒适，凳子上面有个毯子
她为来到这里，被下了咒
将手脚藏尽，变成一只永远孵蛋的母鸡
我一伸手，小臂就盖住她的长度
漫出来的肉融化在永生的花丛中
奶奶的毯子，老去的毯子
她用破碎的声音叫我，原来嘶吼是温柔的

酒伤了我的胃，肿胀和裂痕爬上她的前爪和额头
她的右眼长满了污秽之物，擦不尽的癌
她从不诉苦，也不标榜
我问她，她也不说，那些标志是勋章还是耻辱
好在她不说
偶尔我会在深夜听见战争
只有一方高叫激昂，像是发了癔症
对抗的是无声的鬼魂
她不出声，她的声音传达不了真意
亲近的以为她在威胁，敌对的以为她在示弱

她如此大胆的越过界限
从凳子爬过凳子踩着我的大腿钻进我的肚腩
我竟没有愤怒，她越过时顺手拉远了警戒
我们成为彼此嘴边束手就擒的猎物
第一口是她先咬的
她不喜欢有人碰她的屁股，那坨最肥润最诱人的肉
第一口是我招惹的
在审视中，我们对视
不停流泪的原来是她的左眼

她将她的威迫洒在墙角，旧车轮，新床单和新被罩
图案千差万别，一对情人，一把斧子，一只水母，一片血渍
却形成一处院落，一间房子，一个人
在夜空，每一处痕迹都是一颗星星

财产包括我，包括我的嫉妒
我讨厌她每次来身上变化的气味
不知名的汤水，柴火味的烘热，隐在毛下的新伤口
她被主人抹平的头顶
我掌握了她的恼怒，反复反转她的身体
钳制她的爪子和头颅
每次粗鲁的动作都会引发出不满的嚎叫
我不理解这种声音，我为之着迷
直到我双手糊满鲜血，才发现我渴望的
是一个活的生物以我做出的真实反馈

她看见了逃跑的路
我站在路中央，看见通往深渊的路和其他所有的路一样多
是一样多吗？我问
在日间，每一次活动都带着阴影

她又来了，带着沉默
她的大腚就晃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