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苔藓在瞳孔里涨潮时，我正用望远镜焊接碎裂的星群
那些青铜浇铸的圆孔突然集体反光：青铜簋的饕餮吞食着日冕
老式挂锁的锁芯转动十二道月相，啤酒瓶口卡着溺亡的银河系

地铁闸机吞吃硬币的刹那，有人看见创世初的星云在旋转
指纹解锁的蓝光中，甲骨占卜的裂纹正在生成新算法
而防毒面具的呼吸阀外，蝴蝶把磷粉撒进核反应堆的瞳孔

柏拉图洞穴里的囚徒举起钻头，在岩壁上凿出蜂窝状的悖论
每个孔洞都涌出液态的晨昏线，浇筑着二十四面体的永恒
当蛀虫洞穿《金刚经》的偈语，舍利子从虫洞那头折射出虹光

此刻我躺在核磁共振舱，圆形的深渊在颅骨里播种量子佛经
所有孔洞开始共振：输卵管的螺旋星云，炮管的膛线年轮
试管胚胎凝视培养皿盖上的圆孔，把羊水翻译成宇宙微波背景辐射

直到自动贩卖机吐出最后一罐氧气，易拉环拉开时
我们终于喝到那个被无数圆孔过滤的、纯黑色的黎明
——所有孔洞的同心圆里，都蜷缩着未曾诞生的宇宙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