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里,翠绿的地瓜叶渐渐枯萎,剩下的藤蔓宛如一张老去的网。蜗居已久的地瓜耐不住了,纷纷跳出泥土,一尾尾肥硕的鲤鱼,袒露着诱人、沉甸甸的红。
它们不再是饥饿年代的果腹之物,如今已成了食物的新宠,身价也是芝蔴开花节节高。人们或煮,或蒸,或炸,或烤,随心所欲,尽享软糯、酥脆的香甜。还有的被磨成糊糊,提炼淀粉,制成粉皮粉丝,名正言顺、堂而皇之进出超市。
几天前,老妻的娘家人送来一些地瓜。老妻让它们在清水里沐浴一番,洗净身上的泥。一部分切成一片片地瓜干,摆放在旧纱门上,成了白天搬出去,晚上搬进屋的一小片星辰。一部分烀熟了,待凉后,切成条条,悉心地晾晒在另一扇旧纱门上。从平房到走廊底,每次搬出搬进,我总感觉搬运的也是阳光和风,它们吮汁吸蜜,先人一步,饱享个足。这些硬梆梆、黄莹莹的食物,我们那里冠名为“干枣”,可成年累月存放。凉吃、热吃,都别有风味。
2024.12.17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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