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豢养着一盒盒咖啡豆
就像聚积着的一大堆黑亮的甲虫
它们在滚动,唱着怀念之歌
大海在梯子上面,一条街的情侣
背对着大格花窗户
爱情离开海面之后,就是眼睛的
下半夜。手机的亮屏
闪现孤寂的格言。呷小小一口
仿佛沉入海底,撕碎的鱼
高过海带的漂浮和失眠的桅杆
这里是珊瑚街,腐蚀物都在冒泡
星星拥挤不堪
暗礁里还有陌生面孔
棕榈树黑得深沉,味道微苦
柜面只点一支蜡烛
飘忽的光芒却一次次擦亮
琴师走失的弦;桌面反映着
掉入很多眼睛的乳沟
我们看不见的事物,还在这里走动
无知也就无所谓神秘
各自拥有自己的空间。或许你的空隙
就是它的意识。撩开长头发
就是一个生命面孔,在那个黑暗角落
又碎了一只白杯子
气候与咖啡生产出自一条流水线
如同好天气里的阵雨;告别海滩之后
短暂地满足平衡色彩,椰子林
模仿泳衣的备用经验
有位诗人说起咖啡壶中的生锈之水
这可能与冰或玻璃上的旅行有关
走在旧式地板的闷响声中
退隐的光线,就像采访的炫目闪电
让灰尘绝望一生
终于,咖啡机掉下一枚螺丝钉
漂流瓶里写下自己的欲念
纱窗上那只疲乏的苍蝇
钉入夏日的隔离栏。车票上火车晚点
雨还在清洗铁轨。老式电影的
行李箱,都是很旧的牛皮的那种
磨损千里迢迢的站台
还真如阿什贝利说得那么一回事——
“咖啡、威士忌和雪茄烟蒂
无人在意——你外表粗毛上的雨珠
我意识到我从来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来”
(《求证会2024》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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