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村的某个老人
        文/邓松云（湖南）

在她家干净的院子里
向我聊起她的儿女们
说他们是一群不孝之子女
撇下她一个孤寡老人
守着这个空旷的家
大儿子48岁谈了5门婚事
依然是光棍司令
小儿子20多年没有回来过
两个女儿远嫁去了外省
那个死鬼挂在墙上
这是个典型的留守老人
与我的母亲年龄相仿
已经71岁了
她喋喋不休说及她的家事
牙齿脱光了
树皮般的脸布满太阳的影子
我一边朝她点头
一边在想像着她年轻的时候
她孩提也曾被母亲牵着小手
以及她母亲的母亲
也曾有过同样的动作
数代人往上翻便是一个家族史
无数个家族史
就构成了一个国家的历史
看着她的脸
就像看见了国家的脸
更深入一点
便可看到这个国家脸上
有黑褐色的老人斑
以及纵深的皱纹
枯草似的灰白头发

写于2024年12月26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