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河 (陕西)

芋篓消逝，还有回归泥土的父亲
记忆长长的竹竿，一端四支八叉
膨胀岁月的梭子，那鼓起肚子的
胸膛上，篾条编织了巴掌大小门

看尽荼蘼，芋头绽放新绿，伸开
童话的芭蕉扇，扇凉了
夏风。飘来谷浪里大米饭的
香味，弯曲了秋天农家的炊烟

披着棕色蓑衣的芋头，在父亲
一同向土地叩头的撅头下
伴着“吧嗒、吧嗒”的汗珠，躺在田畦

窘迫的农家口袋，要撑起市场的
一溜摊位。上元观，有点讲究
带毛的芋头，不受青目，变不成毛币

父亲，前后推拉着芋篓冲浪
杨桥流淌的玉泉水里
毛芋头在芋篓里
褪下蓑衣，裸身白鹤，白参参的

这些秋天的人参娃娃，装进两个
箩筐，在父亲那杆十六两定花星的
老秤上，公平集市热闹的售卖

当炊烟再度袅袅，芋头米饭的清香
抑或夹杂着，年猪熬白菜的浓郁
还有母亲的汗香，陶醉我天真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