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海盐场（三首）
诗/关 健

莺歌海盐仓


石墙尖锐的刀面，向蓝天撕开几道缺口
风长出翅膀，所到之处发出阵阵呼啸声

岁月装不下鸟鸣，孤独涌入仙人掌的体液
风化的石柱，力不从心地填满霜露的伤痕

阳光的浊酒举向遗址，怀揣七十年清梦
敬畏天地，敬畏曾经的辉煌，一饮而尽

直到夕阳西下，牛羊归途啃食着青草
它们何曾明白，那是盐仓流淌的血与泪




盐山


沉迷与低潮，应该不是你青春年少的终点
时光的跑道上，一匹马在我的眼睛里奔跑
直到我的视线模糊，溢出一场狂风暴雨
都没有看到马蹄草长出一个春天的模样

读了郭先生的诗句①，我才发现一座座银山
从海岸到尖锋岭脚下，曾散落着春日的颜色
子弟兵披着烈日，掀起雪崩般的滔天巨浪
山溪敞开胸脯，泻出一条奔向大海的清流

垂暮之年，南面涛声依旧，走近落日沙滩
听海防林的呼声，老态龙钟的步伐日渐沉重
向北仰望尖锋巅，或静观星光随意穿插云端
此刻，真想站成石堆佛雕的禅意，回头是岸


①附注：1962年2月，郭沫若访问莺歌海时，有诗赞:"盐田万顷莺歌海，四季常春极乐园。驱遣阳光充炭火，烧干海水变银山"。




盐场雕像


弯月，或日照，飞鹰都在山与海的抵近停留
听石头开花的声音，措列车穿过铁轨的骨骼
吻海水跳跃的呼吸，聊阳光掰开盐花的动脉
看三角梅出嫁的新娘，嗅仙人掌结出红色鲜果

装满汗水的独轮推盐车，排成一条清澈的河流
从旭日东升到落日余晖，女人胸膛是一片海
从荒山野岭到苍海桑田，男人肩膀有一座山
扁担挑起的筐筐白银，种植着一片茂密的森林

挺身，一种向前的姿势，像凤凰树伸展的树枝
在阳光撒播的地方，一群群翠鸟展翅纷飞
眺望尖峰岭巍峨的群山，聆听海岸礁石的呼声
怀揣一份情一副画，去翻阅一个又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