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天空如此高远辽阔
纯净得如同处子
让人仰慕的同时
也并非遥不可及
不需要日夜兼程   饮风露宿
只需一一走过
便能触摸到她的肌肤
领略那绝代风姿    款款深情

已经停不下追随的脚步
我的情感与日俱增
无法压抑
没有终点和日期的旅程
那便是我坚信的的梦想了
不便向人们启齿
也不能大声宣布
我只能铭记于心

我曾经在和风的夜晚
经过斑驳的树影
也曾经仰望在黑暗中闪烁的街灯
在拐角的小路上
也曾遇见盛开的蔷薇花
娇艳欲滴
路过野草丛生的渡口
夕阳里
一只飞鸟掠过

我驻留过千里之外的南国小城
穿过无比陌生的面孔
抵达过北国的荒凉之滨
冰凉的海水浸泡的双脚
还有一些沙子未冲洗干净

游历的目地不是尝鲜和猎奇
我们有时候需要扪心自问
生活存在的意义

也许是在一一体验
春天走过的地方吧
说不定会在哪里相遇
我们已太久不再渴望春天
不再渴望希翼
我们在寒冷的夜晚
和饥肠辘辘的时刻里
失去了全部的热忱和活力

纸糊的小燕子也留在了天空
线绳的那段留在了童年
那些画面完好无损
搁置在家乡的冬天

还有那些被冻伤的荒原
一直在黄昏里瑟瑟发抖
北风也挟裹了村庄
吹起刺耳的哨音
向人们示威呐喊

春天
就是在这个时候    呱呱坠地
她是个瘦弱的孩子
村头     路边
还有那片山坡     贫瘠的麦田
都是她的家

所以
在冰冻三尺的小河里
在北风凛冽的刺痛里
甚至
在用酒御寒的醉汉的鼾声里
都有春天稚嫩的影子
冻裂的小手     通红的脸颊
这也是我们每个人童年的模样
没有美化和滤镜
也不是人们所想象的样子

北方的冬季太过漫长
就像喉间哽住的一粒粮食
即使消磨殆尽
也有旧伤触目惊心

那些痛苦是人们想遗忘的
所以
我们围着火炉取暖
我们制作棉衣御寒
我们和春天一样弱小
却有着不同的命运轨迹

春天
在寒冷和贫瘠中到来
赋予了大地新的生命力
承载着人们来年的希望
所以
我们对春天的渴求
应该是神圣的
虽然我们曾经无知
曾经蔑视

春天
也是我们曾经遗弃的河床裸地
那些皴裂的纵横沟壑
大大小小    整齐排列
渗透着
泥巴里的殷殷期待
和热切的目光
我们祖先的累累白骨
莫不是就埋藏在此处？
我们骨子里就有泥土的味道

所以
我们那些被掩盖的原始欲望
终日惶惶不安    蠢蠢欲动
最终只能伴随着黑夜的喘息
湮没在这片发酵的腐土里
湮没在这片偏僻的荒野里
湮没在这混浊的河流里…

就连我们身体里的血管也盘根分布
难道就如同这日夜流淌的山河大地？
就连我们的每一次呼吸
我们奔波不停的步履
都和大地紧密相连
虽然我们衣冠楚楚
端坐着冰冷至极
哪怕我们的心灵
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垢

我们不值得被怜悯
这都是我们咎由自取

虽然我们的浅薄无知
不值得原谅
但是
赞美春天的言辞
从来都不害怕来得太迟

我们年年精心挑选的种子
颗颗发光
拌着潮湿的泥土
和汗水一同播下
希望在这片辛勤耕种的土地上
生根发芽    日渐茁壮…

春天
也没有仙子般的容貌可供人们瞻仰
也没有耀眼的勋章拿来四处宣扬
甚至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所以
我们无法供奉在庙宇殿堂
无法膜拜顶礼    日夜传唱

我们唯一需要相信的就是
我们的肚腹不再挨饿
我们可以围坐着熊熊的篝火
彻夜狂欢
我们已经和这片土地分不开了
血肉相连    息息相关

可是
春天就在那里
是我们把春天遗忘了
春天却始终对我们不离不弃
不然
那年年寒冷和饥饿交加的时候
春天怎会降临大地？
那些衰败和凋落笼罩的地方
春天却盛装出席

所以
春天不仅仅是播种的开始
更多的带给我们
新的希望和动力
我们有手有脚
却跨不出那艰难的第一步

所以
当我们感叹生活的磨难
命运的不公
甚至一蹶不振
那就去看看春天吧！
追寻春天的足迹吧！
她一定会给你带来一丝安慰和疗愈

也许
曾经的我们是如此傲慢无礼
对身边最宝贵的东西
视而不见
不知珍惜
像春天、大地、河流
甚至每一次呼吸
都是上天的馈赠

也许每一次的出发和旅程
也是一种忏悔的形式
为人们虔心祈祷
要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
从此踏上自我救赎

是的    春天
既然我们曾经见过面
也曾经一同欢笑庆祝
甚至
我们的童年还有相似之处
我会凭着记忆里的你
守在当年的路口
向路过的行人
一遍又一遍的描述你的模样
言语恳切
目光坚定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