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木伦河两岸（组诗）

              文/贺晓玲


一、元山

山岳一贯是丰富的
其上的附着物，     
提升
也限制了他
而雨后的元山
褪去沧桑，洗净铅华
我上下打量他
伸手翻阅他
投身于他，迷失于他

睡上一觉吧

醒后他又恢复了原样

【注】元山位于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境内



二、参观小红城汉墓发掘现场

两千多年前的黄土
在浑河滩的秋日里
缓缓摊开
两具完整的骨殖与我们不期而遇
他们赤裸裸地躺着
没有附着一丝皮肉和纤维组织
骨骼间无边的空寂
咬下嘶嘶风声

陶罐、陶壶、陶灶、漆器
睡醒了
抖抖身上的泥土
还能站起来
盛米、盛水，跳进尘世烟火
然而
它们只打起惊堂木
“替不在场的事物
说出其意义”

      
三、谒小红城大红城遗址


从辽金(1)到大明
时间只用了五分钟

麻黄草钻出西汉骆县(2)的泥土
风爬上了云川卫(3)的城墙
烽火台塌陷于苍茫暮色

只有乌兰木伦河昂着马头
重出了重围     

即使我能煞住笔尖
但兜不住脉搏狂跳的缰绳


【注】
(1)有考古学家称，小红城为金代遗址；一说是北齐遗址，现位于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大红城乡。

(2)有考古学家据大红城东城墙附近陶瓷碎片及西汉古城排序称，这里是西汉骆县遗址。

(3)大红城在明代称云川卫，遗址叠加在西汉骆县遗址上。


四、惊蛰

在冰凌不甘退去的退去中
河水复活
草儿早我一步冒出头来
在枯黄的掩护下
涌动如潮

心的荡漾先于春雷
该用怎样的描述
化作风，化作蚯蚓
随你在天上地下四处巡行
该用怎样的描述
清澈如许
一只粗瓷水罐
在你面前映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