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有两三天，将一匹海据为己有
走向近岸走向滩音，走向岁月包浆的岩体
海砺和贝壳不知去向，这不是我第一次朝觐海 
续约的理由是因为在海边住得太久了
浪和水之间划过我的称颂、发小的舞姿
两种不甘寂寞的声音让低能四年的耳朵富有层次感
我热衷于辨识舟山海与台州海的差异

孵化的风在甲午岩穿行、推让，翻新快乐
游动部落的剪影被毗连岸的绛红色岩壁一一道出
——从容的也是崎岖的，还像刀削斧劈
有些是立体的沟痕，有些是凹槽 
浪头只管打磨它们，只管其间卸装水波
被风寄养的犁浪，它们的停歇才不管云散云聚

老道的水声撞上你我的衣衫，无论时尚或者落伍
在偌大的蓝颜色之前，我们的欢呼显得卑微
而乌卵石在海的纹理上堆出渔岛第一百零一行诗句
一群人于是自觉地用言语、用视光
用5G的像素打磨、把玩成形又不规整的卵石＊
这时候若是想起成群的鱼是不是很好玩
可我偏偏想起一只丑陋的八爪鱼
它没有从渔具里逃脱，却在上大陈的秤盘里挣扎，极具盲目

直到五月，我还想着跟下大陈渔家有关的一碗面
以及碗面的浇头：包括一只煎鸡蛋、好些青菜、好些腊肠肉
还有面熟的蛏子，我不可救药的笑容埋进海碗
你也是，坐在我的左前，将青釉的微烫扶住
我想起上世纪我就是那样坐在小岛渐可忽略的风声里
一条刚被打上的鱼打量后又被温乎的笔套取，浪花在纸上涂鸦气势
抑或在仙乡？抑或在人境？同样的问题没有被时光解散
撵上我，疑点里涌出的高一声低一声的浪迭起褶皱，敲打着
对岸的树枝、未及风化的岩壁，和残篇一起皆被耳朵追捕
那些暂且不用门票奋斗期的海景在我眼前飘忽，离飘逝或许还剩一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