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总是不太好的
摇开了荡漾的车流
你
衣服里裹着血液
裹着一砖一瓦的声音
家乡的桥，——敲响弧度，
向上托举起一片
荒芜的烟的原野
城市就是从这样的背脊上
长出
渗透开密布的根系
扎在骨髓和肉里

是在这钢铁的森林里策马
走了那么多迷宫
捡起新的工作服，丢下另一件
你的来路也伛偻提携
指甲里映着金子的焦黄
经不起阳光哑然的通告：
你，
你是谁的儿子，
讲的是什么话呀……

你看着，公园就在对面
隔条马路成了孤岛
长桥湖水倒映着春天
但春天已不再年轻
你也不再担着土地的干系
从你走后
田间的花和新芽改嫁了
那些布谷鸟儿、泥鳅
嫁的很远，你走得也很远啊
你不再怕天，也不再怕雨
人却是惶然的鬼魅影子
惴惴，绊倒在这里

千张、红糖、山芋
暖呼呼冒着蒸汽的甜糕
这是生活的新棉花的被褥

你，担客，
扛着那条斑驳的
失去了根的竹子
扛着自己的影子
扛着世界的地基
漠然地转开头

你，
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