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有风吹过。
三月，变成挂在草尖上的晶莹的
露珠。它试着和在前日里徘徊的雨水
交换身份。

风，一再吹绿树林、吹皱湖面，
打开更远处的流水的叹息。
梨花，易碎。这是今年的第五场白，
它在雨中浅唱低吟。

隐隐约约听见牛背上的顽童
牧放着的银铃和柳笛声。
以及“吧嗒，吧嗒＂老牛踩痛田野的
沉重的步履。

一身黑色装束的夜行客，
比如蚂蚁、比如鸦鹊……
努力捂往烟囱上升起的炊烟，和被惊蛰
撩开的夜色。

这些于我，只是立体的错觉，
让我耿耿于怀。
但我还是努力地尝试着，与它们
达成共识。

风儿请你慢些吹，
慢点吹老田野里我劳作的亲人。
他们也是诗人，在属于自己的田地上，
种植粗犷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