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万分之几
让我们母子相见
生命里的第一次发声
就让您瞬间融化

十个月的千辛万苦
换我得以看到您的真颜
从此又前心贴着后背
如子宫般舒适

摇摇晃晃
牵手为放飞做最好的准备
脐带血又换了另一种方式
我在慢慢消耗您的容颜

您说我见风就长
而我在看不见您的时候
忧郁
在寻找胎音

您说我别走得太远
在臂弯之外
您会无所适从
有针尖在点杀您的泪囊

而脚总比路还长
心会比天还高
山坳之外更远的地方
我不想辜负您的行囊

不敢分别的对视
更不敢轻易地回头
总感觉有目光揪住我的后脑勺
令人生痛

燕子在门当上筑巢
您小心翼翼地进进出出
不想惊吓稚嫩的翅膀
在风雨中跌落

岁月在偷走您的底色
让我无处申辩
在城市的幻影里
像夜莺一样哀呜

总想让江河倒流
高山回到原点
从一颗种子开始
重新体验萌芽中的亲密无间

不想让您
那样眼巴巴地
梦见我哭着奔赴而来
泪水湿透半边枕巾

202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