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像一片宁静潮湿的港湾
前辈们，在那里长眠
种子，在那里萌发
那个长大后改口叫我二哥的女孩，如今沦为新寡

村头那棵大孤树，依然活着
在她眼里，我依然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在我眼里，它像黑夜里的灯塔
照亮回乡的山路
像母亲，风雨中一次次呼唤我的乳名

青花、忠兰姐，都已相继离世
都曾是我暗恋的女孩 
都曾手把手教我，把一支旱烟卷得细长
梦中她，不会再叫我的乳名
喃喃细语，足以融化冰封爱河

终于拜过天地，再没人直呼乳名
包括母亲，那个听不见应答就心慌的女人
不叫我的乳名，她会感觉别扭
改称大号，听起来刺耳

我的乳名，虽说很土气
也曾抱怨过教书先生
但从未放弃，一直埋藏心底
一直在等待，天堂上的母亲再一次呼唤

2023.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