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老成了枣树皮
他还住在老式窑洞里
窑洞依山而建
只有一点露在外边
看上去更象一个洞穴
没有挨家，孤独寂静
他不喜欢凑热闹，只喜欢等热闹
有朋友来，喝酒品茗
其时他也很健谈
节假日里，儿子带孙子孙女回来
小人儿在大城市呆惯了
被粱上的一草一木所迷惑
热闹便闹翻了天

门前那棵老槐树和他一样
不喜欢凑热闹，只喜欢等热闹
抹过年，四五月间
当一嘟噜一嘟噜的花挂满枝桠
香气在山梁上弥漫
蝶来了，蜂来了
背着画架的大胡子来了
最喜一只初出茅庐的小兽
被它的美艳所惊到
就那样直直站立着
弯曲的前爪抱在胸口
足足看了五分钟

不知谁哼起了陕西民歌
带着浓重嚊音的声调
悠悠扬扬了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