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处行走

白玛曲真



背着梦里的高原，在低处行走

多年来，一直顺着最深的峡谷放逐生命

走得太久了，故乡就远了

那模糊的，不止是远方翘首的雪山

还有老父亲，日渐昏花的眼睛



在低处行走，学蚂蚁一样

谦卑而简单地活着，跟着谷底的风

任性地奔跑，甚至可以

把每一块白云，当作哈达

让飞过的大雁，带走我的乡愁



或许，我会迷失方向

在别人的洼地，找不到生命栖息的地方

但我依然，爱着低处的阳光

把生养母亲的土地，当做归尘的终点

在低处，梳理一生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