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属牛，他在世时
性格如牛般勤劳温良
身体如牛般健壮结实
一生深爱着他的老黄牛

再有几日
父亲离开我们有十二个年头了
他会偶尔走进我的梦中
还是牵着他的那头牛
依然那样不知疲倦
弓着身子扶着犁铧
吆喝着和牛说着话
田埂上重叠着父亲和牛的足迹
深深浅浅烙印着寒暑旦夕

父亲和牛有着神话的故事
那年父亲从兽医院买到一头小牛
是生下来就失去母爱的母牛犊
父亲养它如孩子般殷勤
渐渐的父亲有了回报
田地间的耕种犁耙
收获时的负重拉粮
成了父亲形影不离的帮手
两年后小母牛长大了
每年还给家里生下一头牛犊
父亲的脸上写满欢欣

自此每年家里都会出售小牛
姊妹几个的学费有了依靠
唯独这头老黄牛始终留着
年复一年，父亲感到累了
夏天的午后常常坐在门槛
深情地看着牛悠闲的咀嚼
父亲恰逢时机的打个盹
黝黑的脸庞挂满幸福的微笑

那年父亲生了一场重病
接连数日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他的牛不吃也不喝
父亲不忍心卖掉他的宝贝
这头老牛随身带着未成年的小牛
体内还有待产的小牛
买牛人拉着母子三牛装车
我远远的看见
老黄牛舔了舔它的小牛
向着父亲房屋的住处望去
两只前腿趴在地上
流泪了
坚强的父亲在病床上
也是泪眼婆娑
眼里写满了不舍和痛惜

时隔两个月
父亲带着病痛离世了
听说买走父亲的那头老黄牛和它的两个小牛
也生了一场病
再也没有回到田间
也许真的追随父亲去了

父亲和他的老黄牛
伴着我对故乡的眷恋
历久弥新，珍藏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