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吻
姜博瀚

五六个男孩抬着木风琴
在教室一角安放，只有音乐课的
孩子腰板松了下来，眼睛放光
女教师的嘴唇，红润，吸引着
男孩手举乐谱，不高不低
女教师的歌喉，她甜美
百灵鸟一样：妈妈的吻，甜蜜的吻
两脚踩着踏板轻舞，一上一下，呼嗒呼嗒：
妈妈的吻，甜蜜的吻

冬日炉火，青烟缭绕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和孩子，和乐谱
和她红艳艳的口红，走了音的孩子
兴奋不已

一二遍过后，女教师点名
轮流站起来唱——唱得各不相同
忽高忽低，有粗有细

宝龙，你来领唱
妈妈的吻，甜蜜的吻——
手缓缓地送出去，自我良好
女教师的风琴，优美动人
欢腾的教室，孩子们的脸
热乎起来
那时候，我想唱歌我就唱
唱不好也是一种快乐和胆量
如今
在KTV包房，一个个抡开膀子嘶喊
灯火熏黑，推杯换盏，我却不会唱了
刺耳的噪音——音准、节奏，再也不是我的歌喉
歌，还是那妈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