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写给父亲
（一）
文/曹建文

尽管两鬓斑白
尽管步履蹒跚
背影佝偻
您还是老儿子心目中极尽威严的封建家长
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
您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暴怒的狮子
一副不可亲近的样子

父亲，您也曾是儿子面前不可逾越的高山
您为什么在儿子面前像暴躁的狮子
在别人的欺辱时却像温顺的羔羊

尽管我们日日相见
整整半个世纪的时光
我依旧像个孩子看不见您的内心
看不懂您不问青红皂白
不分对错就惩罚您的长子
替犯了过错的弟弟承担过错
并且为別人的伤害承担痛苦

父亲！您还真的像大山
默默承受着人世间的风雨
也教我们默默地承受着
只为换取这耻辱的短短一生的平静，平安
而庸庸碌碌地活着

父亲！难道任坏人，无赖
斯负也不敢言语
不敢诉诸于法律的天平
也是对的吗
也是一个男儿立足于世的本色吗

父亲，当我也为人父
却走了与您相反的路
对待我的儿子您的孙子
却是极尽温柔，宠溺
结果我不仅看不见您的内心
也看不见我儿子的内心

父亲，您错了
我也错了
尽管我们走着相反的道路
尽管我们都两鬓斑白步履蹒跚
穷尽一生，人生这本书
我们都没读懂

父亲，现在的您天天抱着药罐子
也看不清自己的一生吧
抱着药罐子您依旧忙碌
您什么时候才会停下脚步
看看身边的风景
和这幻梦一样的天空……

2023.6.18，日


父亲节的夜晚
（二）
文/曹建文

思绪   飞回了过去
青绿的田地上一群小孩在玩耍
摔跤，打滚
抑或是在雪白雪白的世界
堆雪人，打雪仗
很多时候把自己搞的像个泥巴人

仿佛梦里也只有母亲的呼喊
父亲，一直为了生计
奔波，留宿在家乡的他乡
偶尔的夜深人静
会看到父亲冒着风雪
闯进家里弹掉军大衣上
快溶化了的没溶化的雪花

父亲，总是难得在家里吃上一顿饭
除了农忙和有客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我总是害怕和父亲在一起吃饭
虽然童年时光
难得和父亲在一起吃饭
我却总是害怕

直到大病一场
瘦骨嶙峋
父亲用他坚实的脊背背着我 
 涉过家乡没有桥可以行走的 江……
我便不再害怕父亲
原来粗暴的父亲
也有温情脉脉的一面
也有流泪的时候

记忆中只有一次默默流泪的父亲
老了
我也老了
只是父亲还是那个父亲
只是家门口的那条江不再奔腾
父亲流汗的红土岭，田野也早已
改变了模样

村庄的烟火里有看不清的容颜
他们说，以梦为马
可以到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父亲老了，梦也老了
泪水与雨水已经分不清
一直把自己当少年的我也老了

2023.6.18.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