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湖，属于我私藏的毛边书
在冬天僵硬的手指翻动下
湖岸书页般卷曲
显出一种伤害后的矜持
而散步是一种抚慰

冰封的湖面微微隆起
如巨人的头盖
脚尖轻叩，骨声硁硁
泛出翡翠之光
而树木没有表情

入冬以来，它们不再和我交谈
就连枝上聚众的麻雀
见我行经树下，非但不飞
还投以怪异的沉寂
寒冷让我们重新陌生

几行纤弱的荻草，无人问暖
是未被完成的诗句
在颤抖中等着续篇
它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
作者在短暂逗留后将它们遗忘

唯有延迟回家的学童
是可以忍受的涂鸦
落日在翡翠色的冰面上
留下火的舔痕
有人刚刚脚踩橘皮滑行而去

2022.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