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树

一万吨滚烫的车间钢水
明晃晃地倾倒在秋天的屋顶和田野
一只鸟惊飞了另一只鸟
裸露金身的大佛因水位隐退，长久凝视
沾满尘埃的膜拜者
她伸出的指尖与大地隐秘相连

当她指向挤满烈焰的长江鄱阳湖，烟波浩渺的水面
亦无秘密可言
阳光在成堆的枯叶上走得缓慢
整个午后，都没能翻动
一片水域的旧时光
似乎炙烤把一切都折叠成了
后退的影子
嘎嘎作响

一个大爷茶碗里的水干了
他就看到了鄱阳湖的滩涂
有一棵生命之树踩出了古旧的斑斓
摇晃的枝头挂满了疼痛的铃声
风吹走了大鱼小鱼的身世
和方言
被晒出裂缝的大地上
依旧装满了生活和呼喊
也装下了那么多青色的烟火记忆
每一个我们，都有无法返回原地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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