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心疼母亲那日益苍老的躯体
她朴素而简单的上衣
粗糙掌心上的厚茧
她没有年轻的朝气
没有对诗和远方的憧憬
她如陀螺周旋于生活中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是她口中常提

我以为母亲一直都是这样
直至我偶然看见她年轻时的相片
我才惊觉她的精彩岁月
她在自己的人生路上骄傲前行

我不知她被什么绊住
不再精细的打扮自己
不再有自己中意的口味
年轻的她，如一缕风，应去世界飘荡
却最终停下脚步

后来，我看见她每日忙碌的身影
听见她恨铁不成钢的责骂
目睹她对生活的无奈
答案就浮出了水面

她被生活琐屑绊住
被子女绊住
她有太多不能割舍的事物
所以她停住前行的脚步

不知她是否有过后悔
幼时曾因一时矫情问过她
她只是笑骂“鬼精灵”
随口应付若我听话些，她就不后悔

我不知她有没有想起过她的青春
或许是有过吧
我只记得清见我放学回来
她念叨着让我洗手吃饭
转身走进厨房盛菜
我看见灯光照在她身上
她的脸被雾气模糊……

她在我看不见的角落
长出了深深浅浅的皱纹
冒出了无法忽视的白发
我感伤于她的衰老
她却笑道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

母亲或许有过后悔
但她看见自己的子女
日益长高，飞向远方
再大的不甘也变得无怨无悔……